为何不早些过来接我?可是怕女儿吃不得苦?”林如海还未答话,傅夫人先笑道:“老爷心疼姑娘呢,到底现今不同在府里,事事都要自己动手,姑娘很不必受这些委屈。”黛玉过去拉了弟弟的手,对着傅夫人道:“母亲越发护着父亲了,我还没说什么呢。”然后又叹道:“在那府里虽有外祖母舅母疼爱,但到底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林如海便道:“知道我儿是个能耐贫守富的,只是这屋子连个门户都没有,你闺阁之女住着,为父实在不放心。”说罢,吩咐傅夫人出去备些好菜,黛玉也知道父亲是有话嘱咐,连忙敛容细听。
第二日一早,金鱼胡同里陈颐梁与母亲接了小马胡同的帖子,是傅夫人邀请陈夫人母子过去逛逛。陈颐梁这些日子也费踌躇要不要往林府里去见恩师辞行,在朝堂上闹这一场却也尴尬,倒被有心人挑唆出些哗众取宠的话来。见了林府的帖子,陈颐梁心中大定。陈夫人忙将自己为林小公子亲手缝制的六双虎头鞋包好,卜氏听闻去林府,忙叫着银蝶去备了六个盒子,装满腊肉c菜干c鸡蛋c红果与蒸饼等。陈夫人笑道:“这正用得当。”陈颐梁便听话一块装好,带着母亲早早到了林府去。傅夫人早带着俏眉在门口接着,陈夫人见状连忙下车来说道:“夫人客气了!”傅夫人不以为意,彼此见过礼,便带着陈夫人先往内室里去。刚刚坐稳,黛玉亲自出来奉茶,陈夫人忙道:“折煞我了,姑娘快歇着去。”黛玉只微笑不言,又将一碟子莲蓉糕放下来,方收了茶盘退出去。傅夫人笑道:“陈夫人不要客气,这是我前日里去大觉寺里求的佛茶,味道极好,这时节正好配着莲蓉糕来吃,您快尝尝。”陈夫人饮了一口茶,又吃了半块莲蓉糕,只觉得甜而不腻,清香满口,心里暗想林家到底是大家,到了如今落魄凡事还是讲究。夸赞了几句,便将自己随身带的青绸马里蓝包袱解开,将鞋子递过去道:“我也老了,不同年轻的时候手巧,胶南那地出的麻料极好,给小公子做了几双鞋,他今年该有三岁了,夫人瞧着可用的就留下。”傅夫人见着那虎头鞋十分精致艳丽,笑道:“快把小公子叫来。”俏眉笑容满面将小公子接过来,傅夫人给儿子当下一试,十分合脚,又极精神漂亮,小公子儿童心性,因着喜欢便穿着往外跑了。傅夫人忙道:“这孩子倒是被惯坏了,也不知道谢过您。”陈夫人笑道:“他小人儿家也不可太拘束了,我瞧着甚好。”于是二人又说些衣食住行的话,提到如何养儿子更是投机,说得花团锦簇起来。
外间,林如海绝口不提朝堂之事,只与陈颐梁说起虽没调到六部做主事,往大兴赴任万万不可灰心简慢,嘱咐道那大兴虽不是天子脚下,但也极易上达天听,只要潜心为民倒也容易做出成绩来,这一面是为百姓谋事,另一面也是为自己历练功名,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陈颐梁一一称是,然后又细说自己在胶南三年的得失利弊,林如海听了频频颔首,最后才道:“当日既说你是个好的,这些年看你更踏实了些,做事更比原先有成算,正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往后也要戒骄戒躁才是。”陈颐梁忙道:“学生记住了。”林如海又道:“公事不提了,我记得你今年二十一了。”陈颐梁不意恩师提及此事,忙道:“正是。”林如海便道:“按说这等年岁也该成家立业了,如今你孤身一人,想必陈夫人也是忧心忡忡,在外头几年为何也不寻下一房妻室来?”陈颐梁忙道:“学生惭愧,实在是公事缠身”林如海笑道:“这等托词还来瞒我?你母亲年事渐高,你非但不能为母分忧,却累的老母跟着你东奔西走,张罗你饮食起居,确实是你不孝了。”陈颐梁便不言声。林如海观其神色,知道有些难言之隐,约莫也能想到他为难之处,又说道:“这会去大兴任上,也该娶个媳妇了,正好我这有门亲事要说与你,只是不晓得合不合你心意。”陈颐梁深知恩师行事极有深意,听此一言,心中忽然乱跳起来,脸涨得通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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