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车老板滔滔道:“因为他官儿最大啦,官至礼部尚书,卒赠太子太保,他当年考上状元,圣旨表旌修建状元坊,所以他是苏州第一个修建状元坊的你抬头看看,震撼吧。”
状元坊这东西,是洪武皇帝想出来的,也就是说,在明以前,还真没有牌坊这种东西的存在。陈惇抬头,只见前方大街口出现了一座四柱三门的牌坊,第三层正中镌刻着行楷“状元坊”三个大字,第二层正中刻着“状元及第”,第一行金色的字就是“长洲吴宽”了,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显得雄伟非凡。
陈惇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吴宽的人物生平,他已经打听地详尽,几乎不会有任何遗漏,但他如今再听这车老板津津说着,似乎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驴车踏上青石板,陈惇从状元坊穿过去,这一条街之后,就是吴家兴建的园林,高檐冀展,是可以略窥一斑的。这个园子就是后世的“怡园”,但此时不叫怡园,叫“宽园”。
“就看不惯兴化人那狂样,不就出了个李春芳吗,多少年了才出了一个,”车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着:“就不知道天有多高了。”
“我到了。”陈惇付了车钱,将自己的一摞书抱了下来。
他走进这座二进的小宅院里,尚薇正趴在窗前孜孜不倦地摆拼着图案。
她手上两个大一点的直角三角形,一个小的直角三角形,大约只有前面的一半大。还有两个更小的直角三角形,旁边还有一个由两个小三角拼成的正方形,和同样是两个小三角拼成的平行四边形。
七巧板。
灵巧的苏州人发明了这种游戏。结构简单,操作也简单,但是乐趣无穷。尚薇随手一拨拉,七巧板变成了一条鱼的形状,再一拨拉,又变成了一只鹤,看来她已经玩得非常熟练了。
“哥,你回来啦,”尚薇雀跃着扑过来,却擦着他的衣角闪避了:“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人!”
陈惇尴尬地拂了拂袖子:“坐了个装鱼的车回来,是鱼腥味。”说着把春卷和麻饼放在桌上,招呼尚薇快吃。
尚薇眼睛一亮,像个小松鼠一般捧起春卷,吃的满嘴流油。
“刘婆呢?”陈惇没看见刘婆,“今儿又有事不来啊?”
“阿婆说要春耕了,家里忙得厉害,给她宽限几日,”尚薇眨巴着眼睛道:“她要犁地呢,犁完就来。”
“春耕不是几日的事情,少说也要一月半月的,我看她有点贪心,又想要忙农活,又不肯放弃这份清闲的工作。”陈惇就道:“给你再找一个保母,好不好?”
陈惇带着尚薇来到苏州,租赁了一间屋子,兄妹俩就算安身于此了。然而陈惇不会时时刻刻待在家里,他还考虑到不久之后他很可能要进学,彼时更无法悉心照顾尚薇,就雇了一个老妈子洗衣做饭,工钱绝对是优厚的,反正他有钱。
苏州雇佣劳力极多,陈惇挑选了一轮才选中了刘婆,是看她手脚麻利为人勤快,人又本分细心不多事,这么多天下来确实如此,不过这两天刘婆请假的次数有些频繁了,陈惇就想着她也许不适合这份工作。
“不要,我就要刘阿婆。”尚薇拨浪鼓一般摇着头。
“怎么,舍不得她做的汤饼啊?”陈惇故意道,“哥给你找个更会做饭的,一天三顿不重样,换不换?”
尚薇果然动摇了一下,狠狠咬了一口麻饼,却道:“刘阿婆对我好呐,何况她家里是有事,事情忙完了,她就回来了。”
再见到刘婆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看她风尘仆仆又疲惫不堪的模样,陈惇打算跟她好好谈谈。
“薇儿说,你这几天忙着春耕,家里头地多人少是么,”陈惇道:“忙不过来?”
“老婆子家里有十亩薄田,”刘婆急忙道:“可我男人去的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