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之地!”
“王大人,”郭世卿对王忬道:“锦衣卫的人,也太恣肆了罢!分明大人才是浙江巡抚,您还没说话呢,他们倒擅自做主,干预地方军政!这可是大罪,本官不信到了皇上面前,锦衣卫还能如此嚣张!”
“六哥,”朱九爷呵呵一笑:“想来大都督这么多年来太过仁慈和气,时时刻刻约束着咱们锦衣卫,不让咱们到处撒野,才叫人渐渐忘了咱们在武宗爷爷手上的旧模样了,竟然有人要在皇上面前告咱们的状,还真是翘首盼望求之不得呢。”
这话说得阴测测地,竟叫这一众大小官吏如芒在背,一时之间又想起正德时候江彬的许多事迹来,甚至洪武时期的毛骧,永乐时期的纪纲,这些臭名昭著却又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一个个都浮现了出来。
“锦衣卫做事向来恣肆地很,”朱九就乐呵呵道:“说起来咱们杀过江湖大盗,杀过穷极恶徒,杀过公卿大臣,杀过草莽小民,也逮到过倭寇的细作,只不过还没怎么折腾尽兴呢,人先一命呜呼了,那就真没有杀过倭寇,不知道那倭寇的脑袋,斫起来是软是硬,跟其他人有何不同。今日孩儿们就跟我试试手,等我们回来,把这杀贼的感觉,给众位大人好好说一说!”
“你c你——”吴伯宗目送朱六带着人呼啸而去,气得怒发冲冠:“王大人,你管不管呐?”
王忬却一言不发。
“开城门!”朱九勒马:“杀贼去喽!”
锦衣卫齐齐将腰上绣春刀解下,换上了斩马刀,于马上一跃,十七骑径自从缓缓打开的城门中,呼啸而过。
黄烟弥漫处,汹涌的火光再次连成一片。又是大片肉体扑倒地面声音,周边的嚎叫声有如阿鼻地狱一般。
陈惇自觉最神奇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死,甚至背后只有一道被火光迸溅的擦伤。他既然没倒下,身后的乡勇们备受鼓舞,竟然都围在他身边,随着他的身影,往战场倭寇最多的地方扑去。
山坡上满坡的血,明晃晃地太过刺眼,陈惇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血光,还是对面刀甲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微微眯了眼,手上去提刀,却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背后传来一阵阵惊呼,陈惇却完全听不到了。
就在此时,一柄斩马刀从斜侧里倏然插入,刀锋一转,那倭寇便滚在坡上,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九爷?”陈惇瞪大了眼睛,看着有如神兵天降的朱九爷杀了过来。
“果然是你啊,”朱九又好气又好笑,一抹怜惜从他眼中一扫而过:“你小子真是胆大如卵,可惜差点把自己搞死。”
陈惇哈哈了一声,却被朱九毫不留情地摘掉了头上的兜鍪。
“你这傻鸟,”朱九怒骂道:“戴着这东西,唯恐送死不快啊!”
“这不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逞一回英雄嘛,”陈惇由衷道:“怎么我每次死到临头,都是九爷你来救我,我陈惇想好了,回去以后立马要给您立个生祠,早晚三炷香,日日夜夜潜心供奉。”
朱九呵了一声,一把把他拉起来,架住了迎面倭寇的大刀:“小子,也许这回生祠立不了,一人一个坟堆,成了归宿!”
“那也好啊,”陈惇捡起大刀,径直捅入倭寇的腹中:“能和九爷做个邻居,我觉得也不错。”
陈惇已经看到,朱九只不过十几人,如今杀入阵中,根本是杯水车薪。
而彭老生远远观战,看到乡勇的箭矢越发稀疏了,心中大喜,嚎叫道:“他们的箭没了,冲上去!”不单是他,更多的倭寇都察觉到这个情况,顿时精神百倍,大吼起来:“全部冲上去!杀死这些区区小民!”
放眼整个山坡阵地,潮水般的倭寇蔓延而来,嚎叫着冲过来,转眼已经离最后一道防线不过二三十步距离了。
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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