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的许多奸邪之事,尽发仇鸾前后通敌纳贿等种种罪状,让嘉靖帝怒不可遏,下令锦衣卫彻查与仇鸾有关的一切阴私。现在最大的案子就是仇鸾案,而陆炳有这个案子上最大的话语权,他可以搜查任何与仇鸾有关的人,哪怕是通了只言片语,哪怕是只有点头之交的人。
如今只怕吴伯宗的后台,内阁的大小阁老,都对陆炳要退避三舍,如果这案子确系陆炳的意思,吴伯宗争不过,也是理所应当了。
吴伯宗是严党的人,政绩不突出,却也稳稳在浙江做了一省之长七八年,如今要致仕了,小严阁老却传来指示,然而这个指示,吴伯宗先前以为轻而易举易如反掌,现在看来也是难于上青天。
他掂量了一下,陆炳既然将案子揽过去,那就是陆炳和严世蕃对上,跟他不再有什么干系了。
然而他其实也误解了“凭恃”的真正含义,他也不会料想陆炳要尽力保全陈惇的真实用意,也万万想不到是天下至尊表现出了对陈惇的才华的喜爱。
陈惇被蒙上了头套,带出了大牢。刚开始他以为要半夜处决,奋力挣扎着,然而抓住他的人孔武有力,他的挣扎无济于事。走出大牢之后,他又被塞进了马车里,晃晃悠悠不急不缓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摘去了他的头套。
陈惇走进眼前这一处小别院之中,这座宅子十分幽静,里面甚至还有宽宽绰绰的地方移栽了许多青葱的花木。
第一进院是窄院,第二进院分成了东西厢房和两三件耳房,后面是一道垂花门,长长的一条花廊,院子里引了一条地下的暗水来,假山的斜下方撑起一个小小的竹水车,喷洒出薄薄的一层雾气。
暑伏天气,陈惇在马车上一动不动都汗流浃背,来到这院落里,被水车挥洒出来的水汽一喷,才觉得浑身清爽,凉意弥漫。
待走到一间书斋之中,看到等候他的人,陈惇才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我说九爷,你这么神神秘秘大费周章,把我从牢房里提溜到这个地方,究竟意欲如何?”
“你倒是从容不迫,”朱九爷打量了他一下,道:“难道刚才把你从牢里拖出去的时候,没有害怕?”
“害怕啊,”陈惇道:“到现在也害怕,您这一副绑匪的架势,我这个肉票,还不得提心吊胆怕您把我撕了?”
“但愿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子,真的知道什么叫害怕。”朱九哼了一声,道:“知道我把你弄到这地方来的原因吗?”
“李默李大人不是真的要杀我,但现在真的要杀我的人准备动手了。”陈惇毫不犹豫道:“感谢大人相救,陈惇铭记在心。不过,既然是严世蕃要我的命,九爷又是如何成功把我救出来的呢?”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我家都督看上了你的才华。”朱九爷道。
“那就遥谢陆大人活命恩情。”陈惇随意做了个揖:“这案子是怎么结了?”
“这案子交到了锦衣卫手里,”朱九道:“只是暂时搁置,不过很快就见分晓。李圭的堂弟牵涉进了仇鸾案里,不出所料李圭怕也要获罪,到时候舞弊案就推到他身上,你就可以无虞了。”
“蓝道行呢?”陈惇道。
“要他在牢里再呆一些日子,”朱九道:“我已经给他找了医士。”
“我在会稽县的大牢里关押的时候,”陈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道:“遇到了个异人,这家伙有古侠客之风,大人要是力有余,就把他一并放出来吧。”
“你在大牢里关着,不操心自己的小命,”朱九道:“还交游甚广呢。”
见陈惇似乎张口欲言,朱九奇道:“还有什么事?”
“我关押了这四个月,只见了我爹一面,”陈惇道:“他老人家为了我四处奔走,还说要上京告御状去呢。可怜我爹年过半百只得了我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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