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瞟了他一眼,“我原是军营里的军医,也就是根据医书自己研究的。”
他不说军营还好,一说军营,梁少顼就有腹稿了:“你说你在军营里做过军医?是东区旧校场的新兵营,还是驻城的骁骑营?据我所知,大梁国近年来国泰民安,上次五国大战还是四十年前,难道你四十年前就在军营里当军医?”
白鹤又瞟了他一眼,收拾好他的工具,然后走过来,“小子,你居然还听说过五国大战?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恐怕只有史书里有记载,就连史书也会被束之高阁,绝不会拿来肆意流传,民间就更不可能有人敢提,你怎么知道的?”
梁少顼一愣,“我是在一本书上读到过。”
白鹤逼近过来,“哪一本书中记载?”
梁少顼看着白鹤前后转变的态度,唬得不敢轻易乱说,他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这本书根本没有名字,只好说:“是一本手抄书册,封面没有名字。”
“那你是在那里看到的!”
“我家的书房。”
“你家在哪里?”
梁少顼看着白鹤大夫一步步逼近,每逼近一步就问一个问题,蒙着面的脸,特别是整张脸全都蒙住,只留下一双眼睛的脸,连给人一种诡异而压迫的感觉,梁少顼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有一张着什么样的脸。
强压着自己定了定神,从衣兜里掏出几个银子,“大夫,多谢你救我,这是给你的治疗费。”
心道,他这么诡异的大夫,对我查根问底,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有什么不善的目的。书中也说过,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如果他一定要问,那就说个假地名和假名字,待到熟知此人的底细才能透露。
那大夫白鹤看见他手上的钱,自然是不收的:“你是璇玑姑娘带来的人,我理当给你医治,我不收钱,唯一的要求是,你可否告知老翁你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翁?”梁少顼上下打量着他,看起来很健朗,怎么自称老翁?
却见白鹤脱下帽子,露出了白苍苍的头发,却是秃顶,只有一边耳根到后脑勺上面有几团雪白的头发,整个头顶寸草不生,从他稀少的雪白的头发看出来年岁很高。
但是他的秃顶却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伤疤,皮开肉绽,有几处甚至看到白森森的头骨,像是被刀砍的伤痕,这些伤疤沟壑一样,在头顶划出田垄一样的形状,像是在无声的昭告所以人,他曾经受过何等可怕的遭遇。
梁少顼重新戴好帽子说,“我年轻时原本是军医,后来在宫廷当御医,四十年前,宫中发生了宫变,我的脸就毁于那次变故,那时候刚经历了一场内战,同时邻国收到风声都过来围攻。那时候大梁国感觉自己遭到了奇耻大辱,就下令谁也不能谈论这次事件,违令者全部杀掉,久而久之,也就没几个人会知道此事了。”
梁少顼恍然的点点头,没想原来还有这么波折的故事,于是道,“我也是听在家父的书房里偶然的找到这本书,是手抄的小册子,只看过一次,后再再想去找,就再也没有找到。”
白鹤哦了一声,盯着梁少顼看了片刻,问了一个和郑国公问过的相同的问题,“你家住在那里?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梁少顼于是也回答他与郑国公相同的答案:“我的父亲叫做梁广,梁国的梁,广阔的广,住在梁国边境的三岔口。”
白鹤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璇玑上来说:“白大夫,如果他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时候也不早,我家公子也许在等着我回去。”
白鹤背对着他们,朝她们挥挥手,“去吧。”
梁少顼稍微整顿他的装束,他的行李不多,本来就一个缠腰包裹,还有一把黑布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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