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盛夏的山中,时有清风穿堂而过,不似城里那么闷热,四下里也不闻人声,只有窗外若有若无的阵阵虫鸣,像是给躺在床上的人们打着睡眠的节拍。屋中的烛火已经熄灭,对面榻上,如星的呼吸声已变得平缓均匀,季燃平躺着,闭着眼睛,却迟迟不能入睡。
季燃的脑海中飞快地转着今天白天的一切,她侧过身,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一下对面的人已经熟睡,然后抚了抚寝衣的前襟,轻轻取出前夜写好的一封书信,飞快地塞在了床板与褥子的夹层之间,然后又阖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观中便热闹起来,太冲道长今天一早就要启程去金陵了,因此杂役们也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客房在另外一边,与太冲他们并不在一个院子,隐隐约约听到些外面的动静,房里的季燃两人也醒了过来,她轻轻坐了起来,床侧面的墙上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季燃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像是想看看外面的天色,如星见状过来,想要伺候她起身穿衣服,季燃笑着挥手拒绝道:“我是伤到了脚,又不是伤到了手,哪里就连衣服都穿不了了,你且去打水来,不知城里何时来接,我们也要早些梳洗。”
如星应声而去,季燃瞅着她出门了,翻身起来,三下两下就套好了衣服,又略梳了梳头发,拢在一起松松地系了个马尾,转身开始快速收拾带来的东西,一时听到房门有响动,她又忙坐回床边,原来是如星端水进来。
如星见她已经穿戴整齐,走过来放下水盆,过来帮她挽起袖口,询问说:“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的厉害吗?”
季燃摇头答道:“刚刚试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好像没那么疼了,看来昨天太冲道长给的药很有效啊,咦,对了,你刚刚出去可见到他了?”
如星笑道:“看到了,正忙活着运送行李呢,说是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出发。”
季燃听完忙道:“啊,那你快别管我了,赶紧去厨房看看,我们也早点用膳,说不定还能来得及送送道长他们,我还想着当面谢谢他呢。”
把如星支走,季燃站起来,把包裹收拾好,就开始写写画画的,在屋里摆放了几样东西,思量了一阵,她将床边的天窗全部推开,又拿出来一个荷包丢到了窗外,眼看着荷包滚落在了外面的草丛之中。
等如星端了早饭回来,两人草草吃了几口,季燃便催着如星把自己扶到院门口等着。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太冲牵着朱砂出现了,两人肩背行囊c头戴斗笠,脚蹬草鞋,一看就是要远行的打扮。
见到季燃在外面站着,太冲问道:“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脚上的伤感觉如何了?”
季燃接过如星手中的包裹交给他,笑道:“多亏了道长您的药,已经不怎么疼了,这是昨天带来给您的衣服鞋帽,听说您就要启程了,怎么着我都得来送您和朱砂一程的。”
说着她低下头,单脚撑地半蹲着身子,看着朱砂,柔声向他说道:“我还给朱砂做了个小玩意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可别忘了姐姐啊。”
摸了摸袖子,季燃诧异道:“咦,怎么没了?”
说完拍了拍脑门儿道:“瞧我这记性,刚刚我好像拿了出来,然后随手就放在床边那个天窗的窗台上了,如星你快点回房去,找到了赶紧拿过来吧。”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时间已经足够如星来回客房好几趟了,却还不见她回来,看太冲流露出了些许焦急的表情,季燃说道:“这丫头也太心直了,恐怕是一时半会儿没翻着,看样子是不找到就不罢休的架势,明知道到道长这就要走了,竟然也不知道先回来报个信,您要是赶时间,就不要再等了。”
说完她摸了摸朱砂的头发道歉说:“只是有些对不住我们朱砂小道长了。”
太冲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