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施一礼道:“娘子今日贵足踏贱地,我们山寨之中端的蓬荜生辉。”飞天见状连忙谦逊还了半礼,一面抬眼观瞧,但见这聚义厅却不似旁的山门,下五门中颇多匪气,此处装点陈设却是清华贵气,颇有隐逸之风,但见正厅悬挂匾额指出,上书着四个金漆大字,却是“江湖之远”。
飞天见状点了点头心下暗道,这定然是对着庙堂之高这话来的,果然那钱九郎与朝廷有些瓜葛。一面心中品度之际,却听得后堂一阵喧嚣之声,未几一个大汉满身血淋淋地冲将出来,倒把飞天唬了一跳,那钱九见了,立马上前将他母子两个护在身后,一面扬声呵斥道:“青峰兄弟,这是做什么,仔细冲撞了你长嫂并侄儿。”
那名唤青峰的大汉见了钱九,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眼圈儿一红哽咽道:“兄长,只怕你弟妹不好了”钱九闻言却是一惊道:“难道这样没福?到底可要紧么?”那温青峰点头道:“这孩子忤逆不孝,是个难产之症,折腾了这半日,如今我浑家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给这小孽障连累了!如今求兄长看在往日情份上,助你弟妹一道掌风,将那小孽障打下来罢,只要我浑家平安无事,这孩儿不要也罢了。”
书中暗表,原来这一班结义兄弟之中唯独钱九郎功夫最好,内力又深厚,除却马上步下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之外,却是自小练了一门铁砂掌的功夫,能击穿人的肺腑,只要腕上功力拿捏得当,要伤人五脏六腑都使得,却是不伤筋骨皮肉的,待到那被伤之人发现时,只怕被击穿的脏器早已腐朽多时了。
钱九听闻此言,便知那温青峰意欲借助自己这门功夫,将弟妹腹中的胎儿击碎,舍弃孩子保住大人,因微微蹙眉道:“事情真就到了那个地步,没有缓了么?如今你夫妻两个也都不算是青春少艾了,再想要时只怕不那么容易。”
那温青峰此番心急如焚,如何等得,因上前一把扣住钱九郎的手腕道:“若是今生没有子女缘分,到底强求不得,我这浑家自从到了我手里,并不嫌弃我是个山贼的身份,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服侍了我半生,断不得叫那个小孽障断送了去。”钱九闻言还要再劝时,却听得那姒飞天在自己身后道:“既然如此,让我先进去拜望拜望这位姊姊,你们山门之中,只怕只有我一人曾经诞育过,这样症候到底是否凶险,我进去许是能看个究竟,若真是难以回天时,我再传你进去襄助不迟。”
因说着,也不等在场众人是何反应,上前扶了那温青峰的手臂道:“这位大哥不用心焦,女子生育原是个凶险的勾当,你因为是纯阳之身,又是血缘之亲,自然关心则乱,如今且引着我到尊夫人房里瞧瞧,到底要紧不要紧,若真要二中选一时,我自然不会贻误了时机叫你们夫妻两个有甚么遗恨之处的。”
那汉子兀自慌乱之际,乍见了这么一个标致的天仙,温颜软语劝了一番,倒是渐渐将心神稳住,度其品貌,只怕此人正是兄长多年来心心念念的长嫂姒飞天,因深施一礼道:“若能得长嫂救了我浑家性命,我们夫妻两个来日当牛做马,报答兄嫂的大恩。”因说着,引着飞天往内帏去了。
姒飞天进了内室之中,但见只有几个小丫头子服侍着,都是豆蔻年华,如何知道生育之事,便知他偌大一个山寨之中竟没有个产婆在此,自然是因为此处占山为王,没人肯往内中做生意的缘故,但见床笫之间玉体横陈着一个妇人,面目却是清秀娇俏,只是此番生育劳心费力,加之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一望十分凄楚可怜的模样。
飞天见了这妇人此番凄凉景象,又想起当日自己诞育之时也是凶险,且喜有那水氏娘子从旁照应,遂努力回忆起当日步骤,上前拉了那妇人的手柔声说道:“大娘子切莫惊惶,如今我先帮你推宫过血,待到有些动静的,听我号令阴中使力,方能救下你们母子两个性命,如今一味缠绵病榻,只怕你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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