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周起身,卞赛为他整了整衣冠,道:“妾身先回避一下,看看敏敏和玉环她们在楼上做什么。”
梦周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厅堂,在厅堂门口迎候。
远远的见阮大铖方面大耳,大步而来,梦周赶紧迎上几步,拱手道:“石翁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梦周未曾远迎,恕罪。”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c石巢c百子山樵,故梦周称其为石翁。
阮大铖也拱手还礼道:“左将军军务繁忙,大铖山野之人,不速而至,有劳将军出迎,惭愧,惭愧。”
二人一边寒暄,一边走进内堂,落座后,云儿倒上香茗。
阮大铖首先开口,道:“将军来留都多日,军务繁忙,大铖未敢贸然造访,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梦周道:“石翁前辈长者,文采风流,梦周后生晚辈,理当先去拜访,今日劳石翁大驾,梦周愧不敢当。”梦周心道: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道:“梦周久仰石翁大才,对那篇‘东林与阉党都党附宦官’应一起罢去的奏章深有同感。”
阮大铖很是诧异,他今日拜访,并没有什么特别目的,只是感觉这位左副将风头很劲,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处事原则,先混个脸熟,日后有个山高水底的也有份人情。
另外,听闻周延儒要入阁拜为首辅,他曾出资一万银两欲资助周延儒活动,想以此作为进身之资,遭到了周的婉拒,进而推荐了马士英,虽然心愿没有达成,也起了走动一番的心思,所以就来拜访梦周。
没想到这位少年将军倒是快言快语,要知道,按梦周的说法,等于在给他翻案,直接针对的是皇上对当年“逆案”的结论,这是犯禁的话题,自己都没敢提起,这位少年却直言不讳,难道是少年轻狂无知?还是真的性格直爽,这两者都不像,阮大铖沉吟良久,没有作答,他是真的有点看不明白这个少年了。也暗暗后悔自己的轻率造访。
梦周微微一笑,道:“石翁莫要心怀疑虑,今日在左某家中,只有你我二人,左某就开诚布公,至于石翁与阉党和东林的恩恩怨怨左某也无意评说,只就党争误国一说,梦周深有同感,对石翁的敏锐也素来敬仰。”
见梦周说的坦诚,阮大铖也不好置之不理,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大铖几十年遭际,今日却得一知音,难得将军少年有为却又见识不凡,大铖深感此行不虚。”
梦周道:“左某虽然年轻识浅,却也明白是非曲直,阉党误国,早有定论,然而阉党之中也难免有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有心无力之人,东林向以清廉忠正自诩,却也难保全是君子,梦周以为,身为臣子当以社稷国事为重,一味标榜清流,只重清谈同样可以误国,无功即为过,我大明江山恐怕将来就要毁在这些尸位素餐c明哲保身之辈手里。”
梦周侃侃而谈,只是兴之所至,他根本不在乎阮大铖之流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他只是通过阮大铖之口向各界表明他的政治理念。
若能借此让人产生共鸣,引为同道,共同做些事情,当然求之不得,不然,也不会因此失去什么。
至于那些东林党人c复社骨干对他的看法,梦周本来也没当回事,他是很蔑视他们,倒不如阮大铖之流,如果驾驭的好还真能做点事情,所以梦周对其开诚布公。
梦周的原则就是:只要能做事,能为我所用,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派别,都会量才是用。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阮大铖为人又十分奸猾,岂肯轻易吐露心声。两个人泛泛的讨论了一下时局,阮大铖就起身告辞了。
有一点梦周和阮大铖心思一样,都是不想轻易得罪对方,多了这层香火情也许将来用的上。
送走了阮大铖,卞赛又下楼了,她一直在楼上注意下面的动静。
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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