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摆摆手，道：“钱某不敢当香君谬赞，若说才思敏捷，在座当属左公子，正如如是所言，左公子少年有为文武兼修，不知左公子有什么大作，可拿出来供大家欣赏一下。”

    梦周微微一笑，道：“左某乃一粗鄙武人哪有什么大作贻笑大方，倒是钱先生道德文章震古烁今当真称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香君见气氛愈见不对，忙打圆场道：“梦周公子对诗文的理解颇为精深，是我辈难以望其项背的。不过今日香君和朝宗没有准备，还是以饮酒为主，要展示大作，还是等改日我和朝宗做东。”

    李香君之意是提醒钱谦益，人家是武人，对诗文的理解很深，至于大作就不要难为他了，免得大家尴尬。哪知钱谦益却另有打算，哈哈笑道：“道德文章钱某愧不敢当，说起道德，金陵有一人可以说是江南首屈一指的有德之人，人皆称之为大善人，此人仗义疏财c扶危济困c人人称颂，若说道德当今之世当首推此公。”

    梦周心中冷笑，道：“恕左某浅薄，但不知钱先生如此推崇之人却是哪位？”

    “那就是金陵人称宋大善人的宋仁贵员外。”钱谦益神态恭谨言道。

    “哦？宋仁贵？大善人？左某不敢苟同。”梦周故意拉长了声调。

    “左公子年轻，又是初来江南，不知道宋员外的善行有情可原，但请公子听听士大夫的呼声就知道他的为人，所以还请左公子高抬贵手，消除误会。”钱谦益见梦周并无激烈反应，进一步提出了要求。

    梦周缓缓站了起来，卞赛在后面偷偷拉了他一下，梦周伸手拍了一下卞赛香肩，冲她点了点头，以示安慰。然后面向钱谦益，开言道：“那么我请教先生，宋仁贵勾结流贼，向流贼提供军用物资又作何解释？若真如如钱先生所言，宋仁贵是个仗义疏财的大善人，那么，值此天下大乱，盗贼纷起，社稷危难，民不聊生之际，宋仁贵上不思报君恩，下不知体恤百姓，官军将士糜费粮饷拼死沙场，而宋某人却为流贼提供粮食布匹岂不是与国家黎民作对？”

    钱谦益道：“那都是下人所为，宋员外并不知情。况且即使卖给流贼粮食也是为百姓考虑，以免流贼向百姓抢粮。”

    梦周一拍桌案，震得杯盘都跳了起来。用手戟指钱谦益，怒喝道：“一派胡言，亏你还自诩圣人门徒，竟为一己之私颠倒黑白为虎作伥，简直就是衣冠禽兽c斯文败类。”众人大惊失色，即使那日面对宋仁贵c宁德安也未见梦周如此愤怒。梦周不理众人，继续骂道：“你怎知此事是下人所为？你见过宋仁贵了还是宋某人事前曾向你通报？避免流贼抢粮？流贼不仅抢粮，还抢男霸女，你怎不把妻女送与流贼避免流贼祸害百姓妻女？”说到这里微微一愣，连忙向柳如是一抱拳，道：“左某一时气愤，无意冒犯柳小姐，还请见谅。”侯方域趁此机会赶紧劝道：“贤弟有话好说，不要动怒。”

    梦周冲他摆了摆手，道：“兄长等我说完，左某浅薄，一向仰慕钱先生为出世高人，不想竟如此混账，声言宋某人为大善人，我且问你：他勾结盐帮不依法向朝廷缴纳购买盐引费用，制贩私盐劫掠国家盐税收入你难道不知，他指使手下胡作非为横征暴敛诬良为盗逼良为娼你可知晓，赛赛的侍女柔柔全家本是苏州织户，为了霸占人家产业，诬陷所织丝绸有瑕疵，既不支付对价，也不返还丝绸，还伙同贪官诬陷人家反欠他钱，将其父活活打死，其母被逼自杀，年迈祖父带着三c四岁的妹妹流落他乡不知所踪，还把年仅八岁的柔柔卖入青楼，这就是你说的大善人？宋某人仗义疏财？对谁仗义？对贪官仗义，对你这种无耻之徒仗义，据说钱先生日前成婚宋某人可是送了一份厚礼，整整白银一万两，难怪你要在这里替他张目，这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啊。左某大好男儿竟然与你为伍，真是令祖先蒙羞。你也曾食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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