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初睁开眼,吃力地抬头,看着容锦轩震惊的模样,她艰难地对他露出一丝浅笑,道:“是”
是的,她恢复记忆了,她想起了她穿越过來的那四个月发生的事;她想起了她随他进了宫;她想起了他对自己的体贴;她想起了他们为了皇后而争吵;她想起了他给她春暖花开的梦;她想起了他的不信任,也原谅了他的不信任;她想起了她因为中毒而退缩的心;她想起了她对他的伤害;她想起了他因为自己而身受重伤。
心里的痛渐渐化成了一滩水,慢慢的一滩水,蔓延过她整颗心,涌上了她的双眼,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沉浸在伤痛的湖水里,久久无法干涸,泪水滑到她的嘴角,咸味中带有浓浓的苦涩。
她虚弱地对他说道:“对不起”
容锦轩愣了许久,这才恢复意识,他猛地站了起來,背对着她,声音渐渐被冰冻成一块块看不见的冰,一下下狠狠地砸在童洛初的心口上。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朕原谅你所有吗朕恨你,恨得彻底,永难原谅”
童洛初看着他决然的身影,即便他这么说,她也一点都不怨恨他,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退缩,她明明知道他最害怕背叛,可那个深深背叛他的人却是她,他现在这样都是她的错,他那般敏感的人,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一次又一次地放手,他的心怕是被她伤得体无完肤c支离破碎了。
她偏开视线,看见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块染血的玉佩,捏得那么紧,以至于手都在微微颤抖,泛白的指节那么明显地落入她眼里。
头部的疼痛还在持续着,混合着胸口的痛,一齐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看见她面前的那摊血在不断扩大,侵蚀着地表。
那抹触目惊心的殷红模糊了她的视线,渐渐变得灰暗,她强迫自己的意识清醒,道:“既然那般恨我,就让我死好了,这样你就能忘了我了”
过了片刻,容锦轩的声音传來过來,透心凉:“你以为你有多重要,朕怎么可能记得你,朕现在记得你,只是因为恨”
童洛初像是松了口气,声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虚:“这样就好,,”
容锦轩一直在等着她接下來会说的话,他以为她会说不要忘记她;他以为她会说她是爱他的;他以为她会说她很想他;他以为她会说她当初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他以为她会求得他的原谅。
可是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他以为,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都天崩地裂,瞬间就倾塌一地,化作漫天的恐慌与难以阻挡的害怕。
他蹲下身子,将她揽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急促地叫着她:“洛儿,你怎么了你醒醒;
”
空荡荡的寝宫内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手上却染上了浓稠的液体,他摊开手掌,大片的鲜血在他手里绽放成妖冶的血之花,这狰狞的红像是魔鬼惶恐着他不安的心。
他不要她死,即便是恨,他也要她好好活着,让她活在自己的愧疚中,也不要她死在自己的仇恨里。
“來人,太医,快去宣太医,,”
这一夜,整个龙轩宫都沉浸在一阵慌乱与惶恐中,宫内灯火通明,映照着这安静的夜色是分外的难熬,自那宫内传出那句包含愤怒c惊慌与不安的话,久久回荡在这夜空中。
“若是治不好她,你们全都得死,,”
深夜,大地一片寂静,只有龙轩宫内的人都惴惴不安地做着自己的事。
容锦轩站在屋外,心里不安地來回走动,一刻也停不下來,也不停地自责自己出手太重了,他早该想到童洛初的身份了,想想齐子辰的在乎,她说话的语气,她身上的玉佩,可是他的双眼却被对齐子辰的仇恨而蒙蔽了双眼,只想着怎么让齐子辰难受,却忘了深究童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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