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介意你改变主意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家可只那一个。”许凌扬和他逗闹,又突然感慨自嘲:“像我,离家出走的机会都没有。”
叶珣张张嘴,只顾伤怀,忘了许凌扬的身世,这是个单靠能力滚爬到东北空军上层的孤儿,用高超的飞行技术和管理才能获得了沈司令的青睐,甚至与他结拜了兄弟。至于叶珣,沈司令时时以“父辈”自居,处处以“故人之托”为名,总要压他一头,拿他做个孩子看待,虽然只比他大了十三岁。
华主席的公馆果然热闹非凡,东北军的老人们齐聚,新人不多,大部分被沈子彦带去了北平。这样一来,寿宴变得很没意思,乐队哼哼唧唧奏着些过时的老歌,个别以晚辈门生自居的官员甚至为老主席磕头拜寿,叶珣直撇嘴,本以为东北军易帜改革这几年,这些陋习应该改善的。
叶珣规矩的低头走在许凌扬身后,拉低军帽帽檐,足遮住半张脸。
席间自然少不了添酒推杯的活儿,这是叶珣最紧张的,毕竟让这些老人们看着长大,若不是大伙摆场面寒暄的投入,这距离,真是危险极了。
叶珣为华诤斟酒,谁想华老一只手扣在酒杯上阻拦了,抬眼瞟他一眼,意味深长。叶珣也没躲闪,抿抿嘴,微不可见的笑笑,就见酒杯上的大手拿开,许叶珣倒了酒进去。
一杯酒下去,华老推说后院有事,起身离席,走前不忘扫一眼叶珣,叶珣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活,趁混乱跟进去。
华诤果真在走廊上等他,直到叶珣跟上,才继续往后院走,直奔书房。
“华老。”叶珣规规矩矩的鞠躬行礼,又调皮:“华老长寿百岁,福泰安康。”
“这是怎么个打扮?”华诤戏谑道:“越发出息了,就算跟了瀚帅,可委屈过你给华谋添酒?叶家的三公子,好歹得在席上呆着,离主座远些,也不致被发现啊。”
叶珣赔了笑:“不跟您说句话徒虚此行嘛,叶珣跟在您老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近身还不被发现,岂不白混了。”
“叶,珣。”华诤玩味的嚼着二字,一时没适应,叶珣说的却顺畅自然:“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在叶家可还习惯?”
叶珣巧笑,扶华老去沙发上做了:“习惯,家人对叶珣都挺好。”
“挺好?那怎么跑来沈阳了?”华诤扯了扯他的军装,恨铁不成钢道:“还遮遮掩掩做贼一般!”
华诤话音未落,窗外隐约传来隆隆声,声音发闷,叶珣奇怪,东北的九月,也会打雷?
叶珣挠挠脑袋,没有理会外面的声音:“横竖没打算瞒您,您听了别生气”
话音被敲门声打断:“老爷,北大营梁永陞旅长来电话,急找那英老将军。”
沈裕相将军身在北平,军事大权几乎由那英全权。然而东北军三个师都铺在中原,东三省险唱空城计多时,最可怕的是东北军士气长久不振,大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意——叶珣有些不祥的预感,什么样的急事,找那将军找到华老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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