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朝怡然自得地合扇落座,扇子在掌心轻击几下,狐狸笑更深了,“王爷不必着急,此事皇上自有办法。”为了证明他的“不着急”,他端了一盏茶讨好般递到安贤王面前,“听说王爷与王妃刚从江南回来,想必尝到了许多美味的民间小吃,不如给我介绍介绍。”
安贤王瞪了他半晌,气得胡子抖了抖,“你若是把那些花在旁门左道上的心思用到朝政上,你早就不是右相了!”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这话随便听听倒没什么,别有心思的听,那可就有的说了。
林震朝见他不接,又把茶端了回来,怡然自得地浅尝一口,“王爷有所不知,这右相的位置刚刚好,不上不下,万一摔下来,跌得不至于太惨。换了左相,那就不太妙了”
话说半截的人最讨厌,安贤王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皇上?”皇帝登基不到两年,大权都还在左相手里,虽说在努力收回权力,但怎么也得过上两三年吧,哪能这么快?
林震朝顾左右而言他,岔了条道,“听说九王爷要回来了。”
安贤王一愣。
“九王爷奉旨北巡,几个月来必定是去了很多地方,等九王爷回来了,我一定向他打听打听北方的景se,以后有空了就去瞧瞧。”林震朝前言不搭后调地自言自语。
安贤王由衷觉得把琮越右相这么个重任交给这脱线的小子纯粹是在玩儿火,况且算算ri子,再怎么阿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呀,这小子莫非在谎报军情,说来安慰他?
林震朝见安贤王狐疑地看着他,当下微微一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此番韩夫人的案子,若真想得个善终,那却非一个契机不可。”
绕了几圈,自己还没开口就又绕回正题了么?安贤王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跟狐狸玩儿,果然需要几把刷子,他老了,玩儿不起。
“此话怎讲?”你自己手下的官儿,让别人替你出头?
林震朝神秘一笑,又不语了,看戏般瞧着安贤王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瞎着急。
僵持良久,林震朝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
安贤王看了皱眉,半晌才道:“你有十足把握?”
林震朝捧着茶,淡笑:“自是有的。”
正满腹狐疑,就见管家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林震朝嘴角一勾,来了。
“王爷c相爷,左相的府上走水了。”
安贤王倏然起身带得身后的椅子往后翻倒在地,扫向林震朝的眼神满是惊疑。那在掌心一起一落的扇子仿佛未曾敲在林震朝手上,而是敲在了安贤王的心头。
林震朝不顾紧随在身后的视线,匆匆道了一声告罪便迈出门,安贤王惊愕地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声音依稀传来:“跟着本相作甚,好歹同僚一场,还不快派人去救火?”
管家隐隐约约应了声“是”。
安贤王回神,望向身后的桌案,桌面上干干净净,然而林震朝写下的那三字却仿佛还未干涸一般,流在安贤王心头,震撼得无法言语。
左相斗不过林震朝。
不由地叹息了一声,安贤王出了林府,刚走到拐角,仆役便上来禀报:“王爷,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这么晚了,他那个皇侄有什么事找他?
安贤王带着满腹疑惑上轿,四个小厮抬着轿子飞快地往皇宫去了。
(三)
红袖磨磨蹭蹭地挨到门边儿,正想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再寻思怎么脱掉身上的装扮。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传到耳边,让她打了个激灵:“玩儿了半ri,去哪儿了?”
声音里没听出喜怒,她吐了吐舌头,自求多福地推开门低头走了进去,站在主子面前,老实交代:“去逛了一圈,打听了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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