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证实的当下,他犹无法遏止涌上的不满和质疑。
他凭什么要如此抉择难道就只因他是太阳之子他凭什么罔顾该有的身份,只因他只要求绝对的利益
他不能c他不能这么做
不断的质问与忿意在脑中纷然闪逝,却在回廊转处,戛然而止。
长空的眸光渐渐柔和下来,眼底下的波涛渐平。
那是一幅静止的震撼画面,镇住了一切声息。
回廊尽处,月光惨淡,随浮动的酒气在廊阶散漫一地,长空目光渐渐上移,只见一袭白衫垂发的少年正坐在阶上,伏倚在栏杆上沉睡,那半侧的脸容被月痕照得星微发亮,线条蕴着一股恬静,却任着那乌发如流水般肆意地散淌,落在那肩上c衣上,如墨c也如雪。
眼前的画面是如此宁静动人,却彷佛怀着巨大的寂寞,寂寞得,令人肝胆欲碎
长空望着,一颗心彷佛被狠狠地攥住,一念动起,步履无可抑制地上前,在他身侧缓缓c缓缓地曲下身子,半跪凝视着他那沉睡的容颜他记得,这人年岁甚轻,也甚少忧愁,向来手上掌握着无数算计,在锐利的刀光上旋舞,偏在这一刻,那眉目间的气焰和高傲都散逸到哪去了
是怎样的原因,能使这人含着这般寥廓是怎样的失落,能使这高高在上的太阳之子不经意露出睡梦中的一隅脆弱
为什么,他总感受到了那份寂寥,却永远不了解那寂寥之下,藏覆了什么秘密c巨大得可以击碎他冰冷的眼帘
「太阳之子」他悄声拾起阶上散落的酒盏,安静望着他,眼眶微微发热,不忍唤醒他,却不愿看到这一幕景象。
恍然地,熟悉的声音使半睡半醒的千叶转醒过来,迷蒙视线里,声音还有些含糊:「长c长空」
「太阳之子。」长空低声唤着,欲上前扶他,却料千叶突然起身,颠倒地撤开了手,神智似乎还陷在醉酒里,发神经似地喊着:「不长空不会来,他不会来,你走走」
眼看脚步虚浮的人影就要跌下台阶,长空怔然间,立时伸手将他一把揽住,紧紧抚上对方背脊,大声道:「太阳之子,是我c是我」
这一刻,他真实的拥住了他,那他无法漠视的存在。
「长空」剎那,切心的呼喊,彷佛挽回了飘离的意识,千叶缓缓c缓缓地抬起首,失焦的视线逐渐聚拢,认清了眼前人影,甫冷静下来,却又揪紧了他的衣襟,声中掺进了忿意和不甘:
「长空佛业双身灭了c佛业双身灭了」
听闻消息,长空心头猛然一震,却又摇摇了头:「灭了,有何不好」
「不你不明白」千叶挣开怀抱,孤伶伶地后退了几步,嗓音难得带着抖颤:「我不能报仇了我不能报仇了欠千叶的,要还百倍c千倍啊吾要他们,还百倍c千倍啊」
不知道为何,心中空洞的感觉竟让他感到如此难受,心头彷佛有块地方被重重压垮,碎裂成缺。这一年来,他被迫沦落到了集境,一度成为阶下囚,好不容易,费尽了苦心,稳住那棋盘散乱的感觉,逼着自己不断强受猛药c重新站起,为的,就是为日盲族报仇的一日;选择与破军府合作,为的,也是报仇的一日。
那是他的责任,也是他证明给他们看的途径,而今,尽是成空
他是太阳之子,曾为族民带来光明c曾为他们带来希望,更是他们眼中完美的代名词。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这样c也不允许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他不甘c也不愿。
鲜少见到千叶情绪波动,长空滞了下,慢步上前,握住了那冰冷的手,彷佛有种安定的力量,低声问道:「掌握,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他可以不用逼自己,可以不用,掌握了太多,只有让人感到不可亲近的距离和无止尽的伤害。他要伤害周遭的人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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