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执伞静观,虽然此话他已听这人说过两回,却仍是难解。
感情向来是折智之物,自己不需要感情,那人也不需要感情那人在感情影响之下所受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
在将来的日子里,他定会让那人抛弃一切不该有的感情,专心为自己c为日盲族而挥剑
「于心,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天不孤复一如寻常,针绣织棉,语间却带玩味:「至于身,若想稳固他之实力c生命无忧,天不孤想索求公子身上一样宝贵之物。」
「何物」
「心血。」天不孤特意抬眼一看千叶传奇的面色。
「原因」
「公子乃是神之造物,无一处不完美,你之心血又不属六界神魔,于他重生之躯是最好的延命之方。当然,这是吾额外提出的要求,公子若不愿意,他倒也无碍。」
「大夫以为吾会拒绝」
天不孤抿嘴一笑:「心血,乃元神之精华,一旦取下,非但对你元气耗损甚大,需待长时恢复。再者,即便使用神针施法,过程纵然短暂,剧痛依旧难免。大战在即,吾本以为先生会拒绝。」
「无妨。」千叶传奇负手道,似乎这一问乃是多余。
心血之物,与那人之完全实力比较而言,尚算不上付不起的代价。
「那么请。」天不孤款款起身,梳理了下略微凌乱的发丝,将千叶传奇引入院内小屋。
路上,走在前方为医者遮雪,朵朵雪花却已将肩头染了纷白,千叶传奇不经意抬手轻触,那冰凌一触及了指尖,即刻化为一片湿冷,再仰望天际,茫茫无边,虚空c苍白得令人压抑。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事,总是要在事后,才能明白所付出的代价。
不只身c不只心
昏暗的小屋内,分不清浓郁或浅淡的馨香萦绕在侧;案上一隅烛光荧荧,照应角落银描涂金的雕花画屏。鎏金的沙漏缓缓流淌,氛围诡异难辨。
「心血既取,一切有劳大夫。」
调息片刻,待流失的元神沉淀,千叶传奇即起身离席。
于他而言,出世至今还未真正体验过何谓痛觉,之前天不孤所云的剧烈阵痛,总算让他有了些感触。倒是那隔衣取血一法,神乎其技,令他心生好奇。
而此情此景,看在天不孤眼中,却多加感慨。眼前之人虽能运筹帷幄c智慧非凡,却又如澄澈的静水般无动c无波,果真是世间少有,前所未见。
取血之痛,在于身;而伤情之恸,则在于心。
触破其一,便不复完美。
破了这份完美,只为成就另一个他所期盼的完美,他往后又可会后悔
纵然此番为成就完美而破完美的过程,身为旁观者,天不孤目睹斑斑,然而千叶传奇的决断于他而言并无差别,一针刺落,仅又是一场赌局的开始
这场赌约,赌的是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显而易见,千叶传奇并不曾犹豫过。
但医邪永远只会做个旁观者,从中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神之造物,只有完美两字。」心念电闪间,天不孤将心绪掩饰,满意地收回神针:「这唯一的完美心血,将使他成为万古传奇最美的一页。至于元神耗损,唯有己身修补,还请先生近日多加保重,费心伤神皆不宜。」
「布局已成,便毋须伤神。」千叶传奇语调一如寻常,转念又道:「离开之前,且有一事劳烦大夫。」言罢,只见千叶随手一化,一把宝剑已然在手,隐隐可见湛精锋芒。
「之剑,竟被你所得。」天不孤眼光何等犀利,名剑之采一目了然。
闻言,千叶传奇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剑在此,明日学海一战,西南方一路吾会等待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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