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仪的一句儿媳,听在唐清音耳中自然算不得悦耳,先不提她还未嫁与皇家,如此说了难免显得她功利恨嫁,就将她和姜余蓉并称儿媳,便让她很是不喜,贵妃再如何也是妾,如何当得上媳之一字。
偏这么多人看着,心中如何想都不能表现出来,她面上挤出些羞态,姿态却仍旧是极端雅的:“三娘子玩笑了,您是太后的侄女,如珠如宝的,论亲近旁人怎么比得了。”
郑婉仪笑盈盈看着唐清音,有些不依不饶的姿态:“唐家娘子是不是旁人,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她说着,看向姜余蓉:“贵妃娘子,你说是不是。”
姜余蓉笑意清浅,还未开口,便听画儿抢先道:“你不是长安人吗?”
郑婉仪见画儿插口,瞥了她一眼,面色有些不好,又听画儿接着道:“想必不是了,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却还要再问。”
郑婉仪面色越发尴尬,张口欲斥这个没规矩乱开口的女子,却被郑令仪一个眼风止住了,她有些气闷的看着郑令仪,终是不说话了。
只见郑令仪微微一笑,柔声道:“三娘不过是看贵妃娘子只静默饮茶有些孤单,才出言玩笑罢了,却不曾想小娘子也是个爱玩笑的,却也是缘分。”
画儿理了理胸前发丝,正要回一句没缘分,垂在桌下的袖子便被姜余蓉扯住,她顿了顿,对郑令仪扯了扯唇,便低头继续吃点心。
郑婉仪见画儿如此轻慢她们姐妹,面上染了怒色,郑令仪却神色不变,姜余蓉很是无奈的一叹:“让娘子见笑了,这丫头心里除了吃再也没旁的了。”
郑令仪摇头:“小娘子无忧无虑心思纯粹,很是让人喜欢。”
郑令仪说罢,看向太后:“先前还听司嫦说有乐坊新排的乐舞看呢,姑母快让人传了,也给我们长长眼界。”
“传吧。”太后说着,揉了揉额头:“如今老了,比不得你们精神,看完了我也好回去歇着,你们也好玩的自在些。”
舞姬乐师本是一早就在外待命,太后传了,紧跟着便入内演奏,一时阁中除了丝竹婉转,再没有旁的杂音。
画儿放下拿帕子擦了手,托腮眯着眼看阁中身姿曼妙的舞姬,只觉得那纤腰一折一拧间满是风流,很是悦目。
一曲罢,郑家姐妹便要扶着太后回嘉寿殿,众人起身恭送,郑令仪偏头看了一眼屈身行礼的唐清音,眼中颇有深色,随后回过神,偏头对让她们再留下玩会的太后盈盈笑道:“我们姐妹难得进宫来看姑母,自然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的。”
太后拍了拍郑令仪的手:“你倒是嘴甜,我要午歇,你们姐妹在我那也是干坐着,不如留下玩一会。”
太后都如此说了,郑家姐妹自然乖乖留下,等太后走后,众人少了顾忌,言谈便也放开了,互相说笑敬酒,一时阁中便热闹起来了。
若说热闹,却也不是毫无思虑的,眼下主位空了,主位底下一左一右,一个掌管宫务的贵妃,一个差一道圣旨便成了皇后,皆是不可怠慢的人物,可眼下二人共处一阁,势必便要分出个轻重缓急来。
姜余蓉看似风光,可她的贵妃之位得来的颇为传奇曲折,宠爱更是谈不上了,等有了皇后,定是风光不再,在座的都不是没计较的,虽不说踩低,但捧高总是没错的,不管私底下如何,对着未来皇后,面上定是不能错的,一时姜余蓉那里便显得冷落了些。
大夏和胡族颇有渊源,自打立国起,便是一派开明豪放的风气,不论文武男女,会友小聚时总少不了酒,眼下唐清音被人簇拥着,一个个给她敬酒,虽是极清淡的果酒,但也让她染了些微醉意,和旁人说笑起来,都不似往日矜雅。
她透过身前嬉笑的人,看向对面的姜余蓉,她正给身旁那个傻乎乎的女子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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