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一个鹿字,眼中怒气滔天,刷的一下盯住了画儿。
画儿缓缓起身,咳了一声,道:“这样好看,你以往太单调了。”
画儿一面说着,一面后退,却见鹿儿扬起斗志昂扬的鹿角,抬起蹄子就像她扑来,画儿见状,忙往外跑。
她一面跑,一面对穷追不舍的鹿儿道:“四个蹄子的追两个蹄子的,你羞不羞!有本事你也换做两个蹄子,这才叫公平!”
如此恬不知耻的话谁听了都要回一句不要脸,偏鹿儿口不能言,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四只蹄子扬的越发迅猛,转瞬间便缩短了和画儿的距离。
它看准了画儿的屁股,一探头便要撞去。
画儿可不想被戳个屁股开花,也顾不得魏襄的嘱托,踩住树干,便轻飘飘跃了上去。
她稳稳坐在树干上,鹿儿便没有这么好运了,咚的一声撞在树上,险些将鹿角撞断,晕晕乎乎的晃了晃,脚步都不稳了。
画儿从满树海棠花间探头去看它,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好可怜呀,让你以多欺少。”
鹿儿缓过来,抬起蹄子愤愤对画儿喷口水,偏它乃画儿附庸,能因画儿从画中出来已经是很好了,因此并未比寻常的鹿轻巧多少,更没有画儿一般飘然而起的轻盈身姿,一口口水吐出,不仅没喷到画儿,反而落了自己一脸。
画儿见状笑出了声,靠在树上,摆出一副赖皮姿态看着鹿儿。
鹿儿气急,只得在树下绕圈子表达自己的愤怒,画儿起初还有兴致看,可鹿儿身上的鹿字太过晃眼,看久了便越发不忍直视。
画儿揉了揉眼睛,将视线挪到身旁繁花上,淑景殿也有许多海棠,可却比不得这棵树高,而且如今海棠花期将过,淑景殿的海棠也变得稀稀落落的,这一株却是开的正好,粉粉的开满树冠,连叶子也寻不到几片,端的蔚然如霞。
画儿喜欢俗世,若是俗世中有什么事物生的好看,她就更喜欢了,她看着身边的海棠花,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出奇的温柔宁静。
一朵海棠落在她的衣上,她伸手拾起,将它别在鬓间,映出一段娇艳风采。
她抚着鬓边娇嫩的花瓣,有些可惜手边没有镜子。
画儿收回手,又捡了一片花瓣放入口中,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却令她欢喜起来,她眯起了眼睛,垂在树干下的双脚在空中懒懒晃着,将胭脂色的裙摆荡起一圈圈涟漪。
鹿儿见不得她自在,趁她陶醉之时,又是一角顶在树上,惹得树木发颤,画儿不妨之下,直接脸朝地摔下去,幸而她身姿灵巧,抬臂攀住了另一枝不甚粗壮的树枝,侧身趴了上去,方趴稳,便朝鹿儿瞪去:“你再闹,我就烤了你,灰都不剩!”
鹿儿甚是可怜,方到尘世,便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画儿在它面前吃鹿肉,自此也算是在心中留了阴影,闻言顿时便乖顺了,耳朵一塌,却仍不忘外强中干的对画儿鸣叫一声以示愤怒,随后,身子一拧,也不等画儿反击,便扬起蹄子往回走。
画儿见状,对着鹿儿的背影笑出了声,清脆澄澈,宛如碧涧清泉,鹿儿闻声,自尊心受挫,脚步停住,回身扬起蹄子丢给画儿一个愤怒的眼神。
画儿眉梢一挑,丝毫不受影响,鹿儿见状,晃了晃脑袋,慢悠悠踱步往前走,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画儿咦了一声,觉得无趣,扁了扁嘴,扶住树枝,想要侧身坐起,却听有脚步声传来,她垂头,只见几个人慢吞吞的往树下行来,为首那人负手而行,身姿消瘦,身穿一袭青衫,很是素净清雅的打扮,偏周身气度却格外沉寂漠然,便连走路都是如此,又缓又沉,行动间连宽袍广袖都不带一丝波动。
明明是山间竹,云间松,却风雨难兴,生生添了枯寂。
却见那人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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