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应了,方升起让齐王来劝慰皇帝的念头顿时就没了。
魏襄在中书省待了一整天,等到要入寝时才回了甘露殿,甘露殿里灯火通明,虽比不上白日亮堂,但更比白日添了一丝暖色。
魏襄看墙上的美人图,记得阿娘说,他幼时见了这画便不撒手了,此后这幅画便一直伴着他,这么多年过去,日日看着这幅画,他早已忘了初见这幅画时是什么样,可心中却清楚,他绝对没想过有朝一日画中竟真能钻出个人来。
画中人拈着她的花,依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赠给他,魏襄收回视线,往床上躺去,回去吧,回去也好,回去了都自在。
魏襄如此想着,心中还是难免烦闷,暗骂一声:“白眼狼。”
说罢,便蒙头睡了。
魏襄又做了一场梦,梦中他回到了幼时,回到了他最不想回忆的一天,阿娘死了,阿耶伤怀之下,抱着阿娘的尸体昏了过去,场面顿时变得乱糟糟的,所幸还有阿兄,他缩在墙角,看着阿兄打起精神去调度安排。
即便阿娘去了,阿兄处事也如寻常一般有条不紊,好似一个人的生死,动摇不了这个肩上系着大夏安危的储君,可魏襄却知道,阿兄并不是如外表那般平静,他也伤心,也不舍,也在怨他。
小小的魏襄敏锐的感觉到,阿兄在怨他,往日那个处处爱护他的阿兄,如今刻意忽视他,就连眼神不经意的滑道他身上,都神色复杂的强行移开。
魏襄被叶奉和从殿中抱了出来,他看着在他面前合上的殿门,却不敢哭闹,他被所有人厌弃了,哭闹了,也不会有人来哄他,只会换来饱含恨意的一眼。
他浑浑噩噩的随着众人移动,努力将自己缩到最角落,众人都离他远远的,可隐晦的目光却好似一支支利箭般射在他身上,让他难以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散了,殿中静了下来,他跪在灵堂中看着那口灵柩,却听身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好似预料到什么,他身子发抖,却不敢回头,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他身子一蜷,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可阿兄却扑在了地上。
他慌忙看着阿兄,只见阿兄神色如常的整理衣服回身对阿耶跪了下来,眼下一回身,他看到了阿兄身上的脚印。
他抬手要去给阿兄擦,却听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你做什么,这不孝的混账该死。”
魏襄颤巍巍抬头,只看到了阿耶赤红的双眼,魏襄忙垂了眼睫,一颗心也跟着缩了起来,阿耶说的没错,是他该死。
他的视线放到了兄长素色的衣摆上,只听兄长带着压抑的声音传来:“他还小,不懂事,可他的命,却是阿娘用命换回来的。”
魏襄眼眶一酸,眼泪霎时模糊了双眼,泪眼朦胧间,他看到阿耶步履蹒跚的走了,那脚步声拖沓又苍凉,每一步都好似踏在积了三冬的寒雪上。
等到听不到那道脚步声了,魏襄喉中的呜咽也流露出了,他回身,向着灵柩爬去,压抑的呜咽渐渐化作嚎啕大哭。
阿娘最见不得他哭,他哭的响了,阿娘听见了,便会回来。
还未等到阿娘听到他的哭声,从棺中出来,如往常一般将他抱在怀中安慰,他的脸便被阿兄掐住,哭声也一并被压在喉中。
阿兄看着他:“不许哭。”
他摇头,想抱住阿兄的胳膊,手腕却被阿兄攥住,阿兄的手很冷,像他的眼神一般:“你哭不回来阿娘,只会将自己哭成笑话,没人记得你的孝心,别给魏家丢人。”
阿兄说罢,松开他的手,跪在他旁边,看向灵柩,眼中流露出哀凄,魏襄的眼泪止不住,往一旁缩了缩,悄悄的流眼泪,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怕再惹来阿兄冷冰冰一眼。
灵堂中的白练刺的魏襄眼睛疼,他闭上眼睛,沉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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