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想再多劝两句,可一想到自家小姐的性子,只好住了嘴,搬来一张软椅让宁锦坐得更舒服些。
一盆盆的血水和热水从宁锦的眼前交替而过,从旁守着的几个丫鬟看得脸色都泛白了,宁锦仍是那种平常的态度。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白氏才渐渐从半昏半醒中,恢复了知觉。
她甫一看到宁锦,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歇斯底里的嘶哑着嗓子喊道:“宁锦,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白氏虽是在神色狰狞的指控,但由于体力太虚,脸色太过苍白,少了几分凶狠。
宁锦淡淡道:“无论你信不信,我只能说我没有。”
既然白氏已经醒了,宁锦在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
白氏还在后面扯着嘶哑的声音,“宁锦!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明明就是你为了自己的孩子杀了我的孩子!是你让人送来那碗落胎药的!”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一定!”
凡是闲话本上说这句话的人,都没有成功。更何况,还是白氏这种脑子不太灵光的人。
宁锦拿帕掩了掩耳朵,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宁锦出了内阁后,扫视了一遍絮雪园的正厅,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楚怿了。不过楚怿的长随之一文松还在候着,看见她出来后,行了一礼道:“宁庶妃,王爷已经回了书房。”
宁锦微微挑眉,问道:“什么时候?”她指的是楚怿什么时候离开的。
文松道:“王爷在一个时辰前离开,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宁锦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精妙。
楚怿的第一个孩子——五个月的男婴,就这么没了,他竟然还能静下心来处理公务。宁锦不得不说,楚怿实在是太尽职了,或者说楚国皇室的人都是如此的冷血。
文松垂下头,又道:“王爷还吩咐了,请宁庶妃去书房。”
宁锦“嗯”了一声,提步离开絮雪园,显然一点儿都不出乎她的意料。
看过了白氏,可不得去跟楚怿说说事情的原委么。
宁锦去时,楚怿是在书房练字。
她看了一眼,偌大的白纸上,写了有几十个大字,然而却只有一个相同的字。
朝。
是个很美好的字。
蓬勃而有生命力。
楚怿知道是宁锦进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收笔,只是抬头看了眼宁锦,问道:“知道本王为什么写这个‘朝’字吗?”
宁锦摇了摇头。
楚怿道:“这是那个孩子的名字。朝阳初升。”
宁锦见他把“朝”字的最后一横添上,才道:“的确是个寓意很好的名字。不过,白氏的孩子福薄。”
她说话是一点都不委婉,稳稳当当的将楚怿好不容易才缝合的伤口给再次撕开。
楚怿的目光晦暗不明,问道:“你很庆幸?”
“没有。”宁锦自觉得自己还没有违医德到这步地步,对一个未出世的婴儿都能狠下心,“只是我也并不十分难过。”对一个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她实在没有太大的怜悯之心。
宁锦顿了顿,又道:“你在怀疑我?”
楚怿搁下了笔,看着宁锦的眼眸道:“本王只想问你一句。”
“是不是你做的?”
宁锦忍住快要溢出嘴边的轻笑声,“您知道,我通些医毒,若真是我想,可会做的如此明显?”
楚怿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这话,宁锦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楚怿怕是已经认定了答案,再问又何必呢?
宁锦正色了几分,只不温不火的回答了两个字:“不是。”
楚怿似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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