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墨行连续斩落绽桑四员大将后,绽桑营中忽然响起悠长低沉的号角声,苏墨行眼中一亮,薄唇微微抿起,对我道:“主将要来了。”
我吐出一口气,不安与雀跃混合的感觉游走全身,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中的缰绳,苏墨行侧头看我,兜鍪后的双眼带上一抹安抚的笑意,吐出了简短而有力的话语,“有我在,放心。”
我重重一点头,与他并辔向前。
绽桑的主将很快便出现在眼前,只见一名银甲将领纵马驰来,大漠黄昏斜长的日影投在他身上,雪甲银枪,放佛不沾染尘世分毫。
据苏墨行说绽桑的主将名叫雍哥,身材壮硕,孔武有力,是绽桑族中第一勇士,可是眼前这名将领身材欣长结实,身上起伏的线条充满了如猎豹一般的爆发力。
我一错眼竟以为是慕连,可是这名将领兜鍪后的眼神虽然凌厉肃杀,却比慕连多出几分凛然的自持,且慕连的右眼已被苏墨行射伤,而他确是双目完好。
苏墨行亦有些惊讶,看他的神色竟似也不知道这名银甲将领的来历,只是他眼中的惊讶之色不过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征服的,我知道,从此刻开始,这名银甲将领无论是何来历,在苏墨行眼中只会是两种身份,手下败将,或是刀下亡魂。
两军临阵,前军已经冲杀在一起,苏墨行紧紧将我护在身边,我见他手起刀落,敌军一个接一个倒在他马下,鲜血喷溅而出,淋在他墨黑的战甲上仿若无色。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战场上的苏墨行,紧抿的双唇,眼中是默然的凛冽,扬刀立马,像这战场上俯视众生的战神。他身后的墨甲骑兵们与他一样没有丝毫恫吓的喊杀之声从唇齿间溢出,但是他们奔驰的铁蹄与森森的刀锋已足以让敌人肝胆俱寒。
眼见绽桑兵士不敌,忽然一声锐响,一只羽箭破空袭来,直取苏墨行。
苏墨行刀锋一偏,堪堪将羽箭击落,抬眼望去,只见那名银甲将领于乱军之中摇摇搭箭相向,架势沉稳,周围奔突的兵马无法扰乱他分毫。
而在他身后,数百名银甲兵士一字排开,手中弓弦拉满,只待一声令下。
苏墨行神色一凛,勒马扬声,“撤退。”
主将令下,墨甲骑兵便如潮水般向后退却,虽是撤退却不显丝毫乱相,有条不紊地撤向新月谷方向。
我跟在苏墨行身边,忽听身后一声唿哨,紧接着弦声飒飒,空中响起无数锐响。
我刚要回头身子却一轻,苏墨行已将我拉到他的马上,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缩在他怀里,身后不断传来有人中箭落马的声音,而眼前新月谷的入口已经遥遥在望。
苏墨行引军突入新月谷,后方迟迟没有动静,我心中忐忑,只怕那名银甲将领不肯跟来,这时后方军士传来信号,敌军已进入新月谷,我放下心来,敌人已入瓠中,只待苏墨行将其一网打尽。
眼见敌军已有半数进入新月谷,后方厮杀之声突起,我知道是徐向春领军在谷口截断,将敌军一分为二。
两侧山壁上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号角,只听隆隆巨响伴随着箭矢破空之声,霎时间新月谷中回荡的满是绽桑人惊怒绝望的呼号。
此时苏墨行已经从另一端冲出新月谷,他回马高举长刀,“传令,后军变前军,返回谷中歼灭残军。”
身后兵士得令,立即调整部署,掉头向谷中反扑。
新月谷中的敌人在刚刚的伏击中损失大半,或是被滚石砸得血肉模糊,或是被万千箭矢射中,形同刺猬,山谷中地形狭窄,慌乱间许多人堕马被同伴的马蹄踏成肉泥,侥幸存活的人在惊惧之下早已失去斗志,见苏墨行引军返回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并未多做反抗便束手就擒。
墨甲骑兵势如破竹,全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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