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少主娶了名动京城的美人硕妍郡主为妻,又听说世子妃几日前已到了宛城,虽未有幸前去拜见,但眼下见了您的样貌,也一定不会猜错了。”
这番话若是别人说来定是奉承之意十足,但是这陈启臻面上始终保持着谦恭有度的神色,倒叫人丝毫不觉得有谄媚之嫌了。
“将军有心了。”我向他弯了弯嘴角,复又急急问道:“这营中如此多的伤兵,可是昨夜战况不利?”
陈启臻面上笑容一滞,却也没有多做隐瞒,“是。”
我还要再问,他却向我摆了摆了手,“禀世子妃,末将并没有权力透露军情,哪怕是您,请您原谅,末将还要去副帐中报告,先行一步。”
我心中急切,却也知道军法森严,不可对外透露军情,我虽是苏墨行的妻子,却毕竟不是军中的人,不欲为难陈启臻,我让开了脚步。
陈启臻向我歉然一笑,抬步进了副帅营帐。
我向四下里看了看,见此时风雪正大,阻了人的视线,便悄悄绕过副帐前守卫的士兵,到营帐后隐藏好身形。
风势渐大,刮过营帐猎猎作响,我拔下挽发的簪子,觑着机会在营帐上划出一条裂口,向里面看去。
从我的角度斜斜能看见一幅边境的堪舆图,我凝神瞧了瞧,那上面竟有敌我两军的军备部署,苏墨行的情报工作当真做得令人赞叹。
风声唳唳,帐中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仔细一辨,正是陈启臻,“昨夜绽桑人突袭边境,借着骑兵之利接连夺下几处关卡,少主带兵迎敌,本已全线收复,但今天一早天气突变,风向转向我方阵营,雪片刮的兵士睁不开眼,损失惨重。”他顿了顿,“眼下少主被困甘牙村,末将请命,带兵前去救援。”
我心头巨震,急忙在堪舆图上寻找甘牙村,只见甘牙村是宛城大营西侧约七十里的一个废弃村落,东,南,西三面都是荒漠,只有北面依着一条名叫望仙谷的狭长山谷。
这时只见一个年纪较长的马脸将领起身说道:“不可,敌人对少主围而不攻,这摆明是围城打援之计,甘牙村周围都是荒漠,我们的兵马一出现立刻就会被敌人发觉,如果发生战斗,到时候我们投鼠忌器,少主救不出来,只怕还要折人进去。”
“那为何不叫少主退入望仙谷?”又一个声音响起,在我的角度却看不见说话的人。
那马脸将领微微一哂,“若要说话也要多看几本兵书。山谷地形狭长,一旦进入,行军将首尾难顾,乃是最佳的伏击地点,你叫少主退进去,是叫少主去送死么?”
“我!”之前那个声音发出短促而羞窘的一声,似乎是想辩解,但被那马脸将领冷眼一扫,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帐内众人又提出几个方案,均被否决,一时便没了声音,我在帐外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焦急,盯着那幅堪舆图脑中闪过无数纷乱的念头,我定了定呼吸,强使自己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去分析堪舆图上的信息,以求找到能够救出苏墨行的办法。
忽然听到一个人说道:“既然不能直接救援,我们何不去攻敌人的后方,眼下敌人倾巢出动围攻少主,后方必定空虚,我们趁机奇袭敌方粮草,他们必定回援,这样甘牙之围便可解了。”
马脸将领微一沉吟,没有说话,倒是陈启臻忽然起身,“不可,此计看似可行,但你们看。”他连续指出堪舆图上五个位置,“敌人粮草分别屯在这五个地方,单独袭击一个并不能迫使敌人回援,若是分兵五路,需知深入敌后最忌分散兵力,十分容易被各个击破,所以此计不可。”
他这一番话说完众人脸上的神色又沉重了几分,我心头却是倏地一亮,看着堪舆图上的一个位置,心中已多了一分安定。
我撩开帘幕进入营帐的时候,帐中众人表情各异,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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