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c解铃
她正说着,苏墨行推门进来,他未穿甲胄,只一身寻常青色长衫,愈发显得沉稳雍度,见我已经起身便问道:“可歇过来了么?”言语间携了几丝笑意,“你这一觉倒真有几分天地崩而不醒的意思了。[百一度一搜一四一庫一書一小一說一網一看一最一新一章一节]”
我从不曾见过苏墨行说过玩笑话,不由微微一愣,阿蘅却像是见惯了,在一旁掩唇而笑,正色道:“阿伊姐姐刚醒,姐夫可不许取笑她,否则姐姐一气之下再睡过去,可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了。”
他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默契自然,显然是十分熟稔了,倒显得我像个外人,只能垂眸一笑,并不说话。
苏墨行走过来接过阿蘅手中的药碗,温声道:“你手头事多,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即可。”
阿蘅看了他一眼,神色微钝,片刻后清扬一笑,“好。”说罢起身离去,到门口时回眸一望,眸色清凉。
阿蘅走后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苏墨行坐在我床前,低头用汤匙搅着药汤吹凉,日光暖软,照着窗外的树影斜斜映在他身上,泯去了他常年征战所带的肃萧杀阀之气,他的神色那样宁静,一双沉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药碗,似乎那便是世间最重要的事,片刻,他舀了一勺药喂到我唇边,动作神态竟是如此自然。
我怔住,曾经我也同苏墨行独处过,但那时总是安静而疏离,仿佛是一个屋檐下住着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如此刻这般平淡无奇的亲昵让我倍感陌生,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寻常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见我迟迟不动,苏墨行似乎有些黯然,他垂了手注目望着我,眸光深沉,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又举起了手中汤匙,“即便要怨我,也要养好了身子。”
见他如此我反倒生出几丝不忍,再见到苏墨行他似乎与从前不同了,与我说话的神色和语调都多出了几分真切的温度,想起被慕连挟持那一夜在他脸上看到的惊悸神色,会不会是因为他有几分在意我呢?
张口喝下他喂的药,那味道令我皱起了眉头,“好苦。”
苏墨行面上带了一丝笑意,语调温厚,“良药总是苦口的。”
他还要再喂,我却连连摇手,从他手中端过药来,取出汤匙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立刻漾满整个口腔,一时间仿佛连呼吸都是苦的,只是这味道来得快散得也快,不过须臾便尝不到了,口中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回甘,将药碗塞回他手中,“这样的喂法简直是受罪,还是一口喝了,长痛不如短痛。”
苏墨行饶有兴味地瞧我,应是没见过哪家的小姐会有如此不拘的举动。
我斜眼睨他,“若是嫌我粗鄙无状,大可将我送回长泽。”
苏墨行舒朗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笑意更浓,“王府中初见你时,你主动替我卸甲,实则借机出气,那时我便知道你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儿,若要嫌弃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原来他是知道的,既然被揭穿,我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你不入洞房便离去,如此大的委屈我当着旁人的面不能发作,私下里当然不能白白便宜了你。”
话一出口我自己已有些惊讶,从何时起我竟能与苏墨行如此自在的说话,竟连心中隐藏的心思也脱口而出告诉了他。
苏墨行听了我的话先是垂眸一笑,然后换了一副认真的神情,“那一日宛城确是传来了紧急军情,虽然如此,第二天一早再出发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对这门亲事实在是无意,那边又催得紧,我便连夜出发了,可是却忘了会给你带来怎么样的伤害,是我对不住你。”
乍听他如此坦白的承认,我心中先是惊讶,却随即软软蔓出几丝温热,他肯如此坦诚,我倒不好一直揪着不放,独自怨怼了。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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