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c冤责
妙湖所住的抱素斋在王府西北角,入口的小径上搭着花架,种着紫藤绿萝,院落小巧,是极为雅致幽静的所在,可是也因着日晒不足,夏日一过,紫藤谢尽,只剩下苍绿色的枝蔓,整个院子里便显得有些萧瑟。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现下这小小的抱素斋却十分拥挤吵闹,我站在院中,看小厮婢女流水价似的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面色惶急,王太医正在为妙湖诊治,门中隐约可以听见妙湖痛苦的j□j和谁急切的低语。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孙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我先是低低一叹,我心头一颤,知道是不好了,果然见孙姑姑面色凝重,扼腕道:“世子妃这次真是太不应该了。”
生生压下心头的不安,我理了理衣装,肃然走了进去。
屋内的空气中尚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妙湖面色苍白,脸上泪痕未干,正由侍女扶着歪歪靠在软枕上,苏墨行坐在她床边柔声安慰着,见我进来,她忽地睁大双眼,目光像刀子一般刺在我身上,黄昏的天光暧昧而压抑,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郁的暗影,她的双眼却在暗影中闪着晶亮的寒光。
王妃坐在绣屏旁的檀木香椅上,面上并无喜怒,只伸手整了整并无丝毫褶皱的衣摆,手钏璁珑作响,“跪下。”
我应声跪倒,王妃看我一眼,将目光转向妙湖,眼中闪过一丝微带埋怨的遗憾,“妙湖,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妙湖咬着嘴唇抽泣,“今日妾身在湖边碰到世子妃,看世子妃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想过去说两句话,谁知世子妃开口就编排妾身的不是,又拿正妻的身份来压妾身,妾身也因着这几日受了冷落心中不好受,便同世子妃起了争执,没想到她一气之下竟将我推入湖中。”说到此处她气力难继续,低低的咳嗽起来,牵动了肩膀处的伤口,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满是痛楚神色,格外惹人怜惜,只听她细细喘了几声,又道:“其实妾身也有错,不该因为气胜而乱了尊卑规矩与世子妃争执,可是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他还没能来到这世上看一眼,竟然就这么没有了!”说着,她转身投在苏墨行怀中压抑的抽泣。
屋内众人尽皆动容,王妃虽然不十分喜欢妙湖,但身为人母她能对妙湖此刻的伤痛感同身受,对我也愈加愤怒,眼角冷冷一扬,对我肃声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垂下双眼,妙湖当真是聪明人,她这样半真半假地说来,只在自己身上安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过错,反而比刻意撇清自己更令人信服,且眼下她正承受丧子之痛,即便有冒犯之过也不会有人忍心怪罪。
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上,辩白于我是半分好处也没有,于是只能咬了咬嘴唇,掩去面上所有表情,“妙湖妹妹有孕一事并未告知府中,所以飞烟实乃无心之失,但即便如此,这孩子还是因为我而没有了,飞烟痛悔无及,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好。”王妃微微颔首,目光沉沉的笼在我身上,“身为正妻不能容人,是为悍妒,更伤及子嗣,本当七出。”
“母妃。”一直沉默的苏墨行忽然开口,他望着我,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淡淡道:“不要忘了她是御封的郡主。”
我呼吸一滞,似乎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我的五内,心中的压抑屈辱怒之感更胜刚刚受到的冤枉,我本是知晓苏墨行娶我只是因为那一纸皇命,可是这几日来人前软语温存,人后同室而处让我不由的生出一丝念头,也许他对我还是存了几分愧疚与情意的,甚至今日在秋语园还听到他说我有过人之处。
然而他的一句话却轻巧地击碎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遐思,原来一切不过是精心粉饰过的假象,现在被他一语说出那丑陋的缘由,我只觉得屈辱不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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