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之那里已是换了身常服,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双目微瞌,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式
要说卫若子到底是从和谐社会混过来的人,自然是深谙“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个中三味她坐在床边来回反复掂量了几遍,还是觉着:与其给人逼着审,倒不如自己主动点写个交待材料来得光明正大一些至于莫老板信不信,那便是他的事了,反正她自己信了就成
如此想着,卫若子便将惯常的那副乖巧涅拿了出来,迈着贼一般的步子,走到软榻边上,小意地扯了扯莫安之的衣角
莫安之那里便侧了头斜睨了她一眼,扬着眉问了一句:“若儿有话要说?”
嗨,可不是有话要交待么?卫若子点了点头,无比温顺地滑到书桌前坐端正了,然后抬着眼眸看着莫安之
莫安之却是仍倚在原处不动,只淡淡说了句:“你写罢,我看着”
卫若子微微一怔,然后便很快地释然了自己从来以笔形意,无论是虚空乱比,还是指尖勾划,只要是她所表划出的语句,都没一个字能逃过这厮的眼底的自己的每一个笔势走向,无一不在下一秒于他眼中还原本意,比她上辈子见识过的最厉害的同声翻译还要来得迅疾到位这丫的速记能力,向来不是盖的便是此时此间,他靠着软榻倚着,虽与书桌还隔了步之距,却是对依她笔头晃摆的走势读出底下笔尖所书文字,表示压力不大
卫若子便淡定地低头写道:“吴家村是我强自要去的,香琴原是不愿,后来见我一意要去,她拦又拦不赚又不放心我独个儿走,便只能跟着一道去了”
莫安之那里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句,算是表明他“听”到了
卫若子绷着面皮,继续摇着笔头卖力地写:“这事之前本向你提过的许是你事多,公务忙,没往心里去,也是有的我去冬挨的那一刀很是不轻,若不是三妹忙前忙后地悉心照料,我这条小命怕是交待在了苍山底下这事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我这里便想着,若是身上的符毒真个要是没了指望了的话,要谢人家也便是这一次了抽个空子走一趟,也算是了个愿”
莫安之那里默了许久,才闷闷地传出一句“嗯”
卫若子摸不清他的“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试探着又写:“这事怪不上香琴,你若定要为今日的事找场子,只管冲着我来”
莫安之那里却依旧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嗯”
他那里不阴不阳地“嗯”着,卫若子心里就不自觉地有些发虚,可一时又无他法,只得继续努力:“这不是瞅着你公事繁忙嘛自回京以来,夫君便日日在父亲书房商议政事,常常一议便至深夜,待到回屋时,连若儿都撑不住自个儿先睡了夫君有时被皇上差了公务,更是连回府留宿的时间也没有夫君这里一直忙得衣不解带分身乏术的,若儿又怎好意思为自个的些许琐事,烦劳相公推了公务陪若儿走这一趟呢?其实相公今日大可不必出城去接这一趟,若儿自己完全应付得来”
写了这么一大段,卫若子觉得手腕子有些酸,便停下歇了歇,不期然莫安之却是突然道:“娘子这话里似乎有些怨意,是因为这些时日我没宿在屋里的缘故么?”
卫若子愕然抬头,便看到莫安之正侧偏着头抬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这才回味过来这丫话里头的意思,心里不由暗骂:老娘虽然是交了把剪刀出去,但这又不代表老娘就化无奈为了老娘正巴不得你日日夜不归宿呢,至于搁你面前假腥腥地扮幽怨吗?
心里头蛋疼着,但表面上还得继续淡定着卫若子装没听见,端着姿势正准备继续谁知莫安之却是将声音一沉,低声说道:“我躺在你身边,你定然睡不踏实折腾了一两年了,也该让你睡睡安稳觉了”
卫若子滞了一滞,自然不敢照着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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