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谢太傅抬头瞥一眼女儿,眸含幽怨,可不是,昨天一如寻常,在建始殿的小书房内陪伴天子改阅奏折,就他跟皇帝两个,本来气氛还算和乐平静,突然那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公来了,御笔一扔,发起脾气,说谢太傅不会养女儿,将女儿养得大胆泼辣,不守礼节。
当时谢太傅也不敢多问,当皇帝还惦记着谢福儿瞒骗当官的事,幸亏皇帝唠叨完,消了气,也没说什么了。
谢福儿也只当皇帝还忌讳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这会儿一听,心情大好,皇帝不待见自己,那还谈什么太子妃啊!太后说什么只怕都没用了,拉拉谢爹爹袖口:“娘那边,爹去哄哄就好了。”
谢太傅哀哀瞅一眼对面灯火融融的窗纸,幽幽叹:“人呐,谁没个过去呢,这么多年夫妻了,还是不信我。”
谢福儿想依谢夫人的脾气和谢太傅对着妻子的懦弱,这一场闹腾,到自己后天参加群芳荟估计都不会结束,指指寝卧的门扇,细声道:“阿爹,门没锁。”多贴心。
谢太傅不敢,又是一叹。
谢福儿恨铁不成钢,不该教的话也教了:“阿爹,拿出点儿男子汉的气概来。女人嘛,有时候不一定要口头上的解释,尤其现在气头上,直接上去用行动表示就好了。”
谢太傅实在不敢信这话出自女儿口,脸色大红,像焖了两口烈酒,倒吸一口气:“福啊,你不会是要爹爹我——”
谢福儿也不愿意暴露品质,可阖府安宁c父母恩爱才最重要,这还没进宫家里就鸡犬不宁了,跺脚:“快点,趁阿娘现在哭得没力气了,是最薄弱的时候,等力气恢复了,只怕你想那个都不成了——”
谢太傅猛吸一口旱烟杆子,扔到阶上,撸了撸袖子,朝寝卧大步奔去。
次日,谢氏夫妇双双晚起。
合家早膳上,谢福儿见谢夫人脸上茉莉玉簪粉都压不下去的红晕,再看谢爹爹抖索着落不了地的两条腿,放心了,看来两人昨夜战况甚好,波澜暂消。
又过一日,晨光一起,宫中来使驱车停在太傅府门阶下,等谢家女进宫。
谢福儿鸡鸣时刻就被婆妇叫起来了,换上入宫冠服,涂脂抹粉,描眉画眼,又绾了一具半紧不松,时下流行的云鬓,点了珠翠,贴了花黄。
这几名妇人都是极会梳妆的一双巧手,在现代简直能赶上专职美容师,果然人要衣装,七手八脚下,谢福儿面貌一新。
原本女装相算是秀丽,但是扔在美人堆儿里就被淹没了。
今日一番妆点下来,在美人堆儿里虽还是会湮,起码能入人的眼,叫人惊艳个几秒。
出闺房前,谢夫人亲自捧来一件纻丝霞帔,说是先帝御赐的命妇服,彼时官眷中,荣耀独此一份,叫女儿披上。
衣衫上绣云霞祥纹与钑花金坠子,通身光艳赤红,衬得人气质连上几个等级,不用想也是绝无仅有的好货。
谢夫人得意哼道:“宫里势利眼多,福啊,你穿上这个,没人敢低瞧你。”
进宫参加个宴会,皇家也要挑吉时,还差半刻,谢福儿坐在房间内等着,突然觉得肚子坠疼,心感不妙,跑去一看,果然是大姨母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来了。
简直有点像是考试遇着了姨妈驾到,雪上加霜,可也没法子,谢福儿刚系上月事带,整理好,阿赏来禀,说是外面催了,才匆匆出门上轿。
皇宫遣来接送谢福儿的是一辆象辂车,象牙锦绸所饰,素来是供给皇孙乘,自然也包括太子。谢福儿见皇太后已经做成这样,触目惊心,压力山大,小腹坠疼又加剧了几分。
这副身子痛经毛病不轻,又刚巧碰上这大事,精神紧张,疼上加疼,谢福儿一路坐在车内,弯腰捂肚,哀哀叫唤,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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