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悲哀啊。
如果她不是曾经喜欢过这个人,也许对他的变化,根本不会如此敏感。
最后的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林之墨的表情在一点点破碎,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温瑾言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这种窒息般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整个身体陷入剧烈的疼痛。然而这种疼痛,和她心里的痛楚比起来,不及分毫。她还深深记得从前服毒过后的那种痛苦,然而当时只觉得轻松。
因为终于解脱了。
可是现在,却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去,只是在死亡前,疼痛是如此清晰。
然后是寒冷。
那股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冷意如潮水将她包围,温瑾言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目光一点点涣散。她很想再看一眼那个人,然而竟连转头的力气也没有,蔓延开来的,是无边的寒冷和黑暗。
“墨君这两个字,是谁告诉你的?”林之墨冷声问。
“是表嫂托梦给我的。”段明珠咬牙,目光却在接触到温瑾言的那一刻,瞬间无力,她跪在地上,折断了一寸寸傲骨,重重的磕头,一遍又一遍,“表哥,我求你了,你救救瑾言吧,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你让我死,我就去死,你救救她好不好?”
令她绝望的是,至始至终,林之墨根本不曾有半点恻隐。
“我再问一次,是谁告诉你的?”头顶再次响起那道冰冷的声音。
段明珠面白如纸,她内心一片空洞。
所谓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是。
“是瑾言告诉我的。”她自嘲的笑了笑,“表哥,如果你对表嫂还存有半点眷念,就是看在瑾言和她同名的份上,也该救她一命!”
眼前那道青影,如风一样飘过。
段明珠一愣。
温瑾言被抱了起来。
温瑾言觉得自己好像走在茫茫大雾里。
她走了很久很久,只能望见一条曲折的小路,绵延至看不见的远方。而路边开满了妖艳的大红色花朵,叫不上名字。只是觉得美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出现了一座桥,她听见了桥下的流水声。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陌生的,渺无人烟的地方,心急的踏上了桥,就在行至木桥中央时,她听见了木头的断裂声。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整座桥从中间断开了。她就那样直直坠了下去。可是,明明近在耳畔的流水声,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万丈深渊。一片迷雾,温瑾言心中惶恐,几乎就要尖叫出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边隐约有那群小姑娘清脆的吟诵声:京都城东木樨花。飞来飞去落谁家?京都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京都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温瑾言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瑾言,你醒了吗?瑾言?”耳边有道轻柔的声音,执着的。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
温瑾言很想继续沉睡下去,只觉得这声音不胜其烦。于是,她用力睁开了眼睛。
“瑾言!”眼前一花,却是段明珠扑了上来,“你终于醒了!”妃色的身影却在半途停了下来,段明珠不又哭又笑,“你身上有伤,被我一扑又得昏迷几天。”
温瑾言眨眨眼睛,“我没死?”段明珠说的似乎是昏迷?
“嗯,表哥放我们一马。”不知是否温瑾言的错觉,段明珠似乎在极力淡化什么,“你好好养着,等伤好了,我们再回家。”
温瑾言微愕。
她凝望着段明珠白皙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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