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潮点点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顾白,是被腰斩的。”
所谓腰斩,是用重斧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由于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被从腰部砍作两截后,还会神志清醒,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气。这种刑法在楚泉的世界也有,不过据说最后因为太过于残忍被一个皇帝废除了。楚泉忍不住脑补半截血淋淋的身体在地上爬的场景,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去的那么惨,怎么顾白将军没有变成”楚泉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有点嘴贱,即使闭上了嘴。
令楚泉感到意外的是,燕熙潮不仅猜出了他的问题,还回答了:“顾白说他无怨无悔。”
楚泉沉默了片刻,沉声道:“王爷节哀。”
燕熙潮讽刺一笑,“最后,我连顾白葬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以我弟弟的个性,说不定顾白已死无葬身之地。本王倒是要感谢他,替本王留了个全尸。”
“”楚泉一时无言以对。
“被他软禁,折磨了三年。三年来,他把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用在我身上,有些药,一旦沾上了,想戒掉比登天还难。他逼我用药,又逼我戒药如此往复。最后一杯毒酒倒是让我解脱了。如今他也去了,却与顾白和本王的死法截然不同。呵呵,不出几日,他便要入皇陵了吧?他会葬在我的父皇母后身边,享大燕皇室万年供奉。和本王连一座城都出不了,永远被困在这鬼城之中!”
楚泉第一次看见燕熙潮这般激动。永远,这是一个常用常说的词。楚泉记得他对他的小男友说过永远,也没过多久,他们就分手各自去寻找下一春。而燕熙潮口中的永远,是真真切切的永远,他已经在安灵城中待了四十年,以后还有无数个四十年等着他
楚泉心里被触动,他无法想象燕熙潮是怎么面对永无止境的漫漫长夜。只有他能放下仇恨,怨气消散,自然能够解脱。可楚泉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背上了弑君谋反的罪名,遗臭万年,又亲眼目睹自己忠实部下被腰斩,而他的仇人却活得比谁都好,死得也比谁都光荣,他能不恨吗?
楚泉终于明白,有些怨灵也是并不是不想结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们想,可是他们做不到。能让他们死都不瞑目的仇恨,又怎么能说放下便放下呢?
楚泉的喉咙上下滚动,同情心泛滥:“王爷,没有办法摆脱吗?”
燕熙潮平复了一会儿,再看向楚泉时眼眸中一片宁静。“有。”
“什么?”楚泉下意识地问。
“获得”话还没有说完,俊美的怨灵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楚泉朝窗外一看,天亮了。
楚泉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邸。没一会儿,天就完全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楚泉自嘲地摇摇头,燕熙潮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干嘛要为人家的处境想那么多。
吃早饭时,饭桌上奇迹般地多了一个人。姜安荣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筷子,颤颤巍巍地用起了早饭。
前几天病得那么严重的姜安荣,如今气色好了不少。楚泉的第一反应便是,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而后又暗骂自己乱想,没事瞎诅咒人做甚。
楚泉笑道:“城主,你今日看上去精神很不错啊。想必不出几日病就要好了罢。”
姜安荣摇摇头,“这病,我心里也有数。”
“城主,”宋双非道,“今日天气不错,待会我带你去晒晒太阳。”
“也好,我竟有几月不曾踏出房门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楚泉不知怎的,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那张有着殷红嘴唇,白皙皮肤的尸体,顿时就没了胃口。楚泉思索了一番,道:“昨儿半夜我被一阵哭声吵醒,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女怨灵在嘤嘤哭泣。说什么厌倦了这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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