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澜敏扶着青凌退下,场内气氛又是一变。旁的妖暂且不说,只澜建浅一个却真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修为低微,为人恃强凌弱,于此地自是兢兢战战,十分胆怯的,原就无足轻重。且在澜盛铭眼中,他也与澜狄之死有些干系的,自是厌憎。他察觉到这些,自觉唯有比张管家c叶沣好些。也是因此,在气氛一再变化之时,他每每心惊不已。如今眼见着事情告一段落,他正寻个由头来告退,就又出了这等事来,不免心内战战兢兢:叶青凌c叶源明两个与澜狄少爷的死,虽有干系,到底不是他们所想,大长老也是如此迁怒,眼前因着他们两个还在的缘故,倒还罢了,日后他们去了那妖术府,大长老再生了迁怒之心,一时旁的无法,便想到自己,那么
澜建浅的双腿都有些发软起来。
只是,澜建浅在场内诸妖看来,不过一个会说话作证的摆设,且又是澜氏一族的,叶氏管不着,澜氏懒得理会,竟没一个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入眼中。也是因此,待得澜建浅将自个吓得半死之后,无意抬起头来,看着场内诸妖的神色后,他方一半儿怔然,一半儿松了一口气,半晌后,这些情绪倏然都化为苦涩。
为妖在世,谁个不想着受些尊重的?自己却落得这般,竟是连受迁怒也是不够格的地步!
因想到此处,澜建浅心内渐次有些别样的念头腾然而起。
而另外一面,澜知荣自知这一着引得场内不满,但他也是明白,自己若色色都做得漂亮,半点儿余地不留,四面八风,俱是妥当,一团和气,却也并非好事,平白让他们事后生了疑虑。由此,他话题一转,又将事情扯到叶汉松的身上:“大长老,如今旁的且不必理会,倒是叶汉松的事最为紧要。旁的,日后再议,也是不迟呀!”
提及叶汉松,澜盛铭立时心神移动,且将青凌之事抛开,目光冷凝,只定定落在叶氏三位长老的身上,沉声道:“自然,若是不杀此缭,我决不罢休!旁的却可放下。却不知道几位又是如何看?”
“我等归去,立时罢黜族长,并安排拦截追击之事。”叶氏三位长老心内也明白澜盛铭的意思,虽是厌憎他咄咄逼人,但想着叶汉松若是脱逃出来,日后修为增进再来报复,他们虽是不怕,到底也怕伤及小辈,略一思量后,便做出这般表态。
澜盛铭于此方心内略平,又看向澜知荣。
澜知荣如何不明白,当即轻声应下,又道:“多承三位长老之意,我澜氏随后亦是如此。说来,我们澜氏并叶氏c沧氏世代同气连枝,不若将这件事也与沧氏提一提。旁的不说,通知一二,省得那叶汉松由此设法,平生枝节。到底,他先前却是叶氏的族长。”
这话说得稳妥,澜盛铭等自是点头,又略作商议之后,便都去起身安排。澜知荣居中调节,任务虽是不重,但他对叶汉松也颇相处过一段时日,比旁个了解多些,不免也有几分担忧,暗想:却不知道叶汉松如今又是在何处,是个什么思量!
他这般思量,却不知道如今的叶汉松也在思量。
只是不同澜知荣的担忧,叶汉松现下面罩霜雪,神情森然,虽静静坐在那里,却有一股张力弥漫在这小小的洞内。许久之后,他方微微动了动手指,目光下移,落在卧躺在自己怀内的女儿叶芷汀的身上。
芷汀面色如旧,依然苍白得半点血丝也不见,唇色微青,一头乌发如今已然渐次有些发白,竟有些红颜似槁的模样儿,与先前那等鲜亮娇俏相比,真真是天上地下!
叶汉松凝视许久,目光中的冰冷渐次化开,他的手掌有些发颤,轻轻地落在青凌的发丝之上,缓缓摩挲,犹如碰触一朵娇嫩的花,轻柔之极。这般摩挲许久,他方慢慢地将这些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一整理梳理拢住,再用一条品红丝带系住。如此之后,他静静凝视许久,面上的不忍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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