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告退！”李适站起身来，微微耸肩，明眸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愧疚之意，转而又不舍地拂袖而去。

    炭火暗沉的光芒千回百转地映照在她绝美的脸颊上，愈显得她肤色如雪；那人落寂的身影深刻地停留在她凌散的记忆里，映衬着她沉静如冰。

    李豫冷光一凝，转身拉起纳敏白希如玉的手腕，径直将她拽下床榻，发出裹挟着冷风飒飒的声音：“宣才人真是大胆！”

    纳敏被重重摔在羊脂地毯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手肘的淤青，臻首微抬，语气凝重：“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她的心底被惧怕填满，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的样子。

    “你”他不禁气结，泛白的手指用力钳住她的香腮，他躬下身来，如刀刻的下颌缓缓逼近，冰冷的气息扑撒在她绝美的脸颊上，像冰针一般刺得她生疼。

    “皇上”纳敏惊得魂飞魄散，她惊恐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李豫，她的泪朦胧了视线。

    纱帐外默默立着的美人神情迥异，不知是进抑或是退，左右为难。秦嫣儿瞥见李豫一沉不变的冷漠面容，许久没有说话。沐婉晴屏步不前，不沾染一丝戾气。

    纳敏眼眶发红，感受着香腮间他冰冷手指，哑然失笑，笑声爽朗好听，全然不顾香腮处令她绝望的痛意。

    李豫脸色微变，感受到指尖她的呼吸微喘，狭长的黑眸中闪过怜悯，但停驻在她腮间的手指不曾移开，冷漠的嘴角亦勾起不屑的弧度。

    秦嫣儿凝视着纳敏空洞无助的眼眸，恍若心中情动，双膝跪地请旨：“皇上，臣妾愿代纳敏妹妹受罚！”

    如黄鹂般清脆的女声和他刚峻脸颊上那短暂而又真切的怜悯交替显现，纳敏戛然止住笑声，越迷惘越虚无缥缈。沐婉晴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忽然间，她半瞌着双眸，思忖着冷眼旁观秦嫣儿的计谋。

    “笑声真动听，连朕的爱妃都为你情动！”他的誉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冷厉，脸颊寒冷的冰霜蔓延上了下颚，而扣住香腮的手指力度不减反增。

    冷言袭来，纳敏心头又紧，微微启齿：“臣妾认了！请皇上降罪。”模糊的视线停泊在秦嫣儿的身旁，嘴角微微上扬朝她感激一笑。

    纳敏的认罪刺激着李豫敏感的神经，他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更甚，紧扣住香腮的手指用力将她拉离地毯，高举在半空中。

    垂立着的纳敏丝毫不挣扎，她只希望她的妥协能消减他的戾气，让他只针对自己，不再迁怒旁人。

    “不要啊，皇上。”秦嫣儿见状大叫，慌忙地跪爬至李豫身旁，玉白的双手怯怯地抓紧李豫明黄色的龙袍，想要尽力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实，她已分不清对纳敏的怜惜是因那张容颜还是那份愧疚。

    李豫冷峻的脸颊上带着阴云，抬起右腿愤愤地踹开身侧的秦嫣儿。秦嫣儿紧捂住腹部，银牙紧咬忍住痛楚，仰着头注视着李豫，只见他紧扣住纳敏在空中转悠了半圈又半圈，一阵接着一阵的地转天旋。

    怔怔地凝望着奋不顾身转而又失魂落魄的秦嫣儿，沐婉晴仿佛觉得眼底的映像失了真，轻捂住唇瓣压住逸出的惊呼声，收起满脑子萦绕不去的疑问，害怕一个不慎陷入万劫不复。

    “不要伤害她！”纳敏歇斯底里地叫道，她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她再也抑制不住了，鼓足勇气发出心声。

    沐婉晴和秦嫣儿的目光齐齐投向摆动着的纳敏，她们已然惊呆了。秦嫣儿的惊讶不亚于沐婉晴，甚至更甚于她，她在纳敏的身上看到了已故宜妃的影子。

    纳敏的心跳像是战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低垂着眼眸，等待着他的宣判。她不后悔说出口的话，她入唐宫这些时日，她第一次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

    半响，李豫才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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