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我叫他们给你拿甜品。”
易珊不忍再次拒绝,从下车的那刻起,这个女人就在可悲地讨好她,顺从她。她是她的母亲,实在不必如此。
“好。”吃点甜的东西或许会让心情好起来。
与她对坐的易慧高兴道:“姗姗,妈妈做的焦糖蛋奶冻味道很棒。”
“好。”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会做甜品。
她坐在这里变成了一只会说“好”的应声虫,她无法违背她们的任何意思,也许只有快速吃掉这份甜品,就可以结束这顿尴尬的晚餐。
嫩黄色的奶冻上淋着巧克力色的糖浆,好像巴塞街头那家老店里蘸着热可可的西班牙油条,一样的香甜腻人。竭力忍住爬上鼻头的酸楚,她突然很想关正,如果他在这里,就不会让她承受这样的委屈。
易珊在这边安静地吃着奶冻,安美和易慧聊着周子一美国选校的事情,偶尔会问她这样菜好不好吃,或者让她再尝尝的别的菜。
居然有种错觉,她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吃过饭,安美邀她去客厅坐坐,聊聊天,喝喝茶。易珊道:“喝茶就不必了,晚上会睡不着。”
安美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那坐坐好吗?”
易珊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我先打个电话。”
走到饭厅一角,易珊拨通了关正的电话,从刚才开始,她便一直想着他,只有想到他,她才能在那场气氛古怪的饭局里有片刻安心。
她现在迫切需要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打过去找他的茬儿。
电话没通,盲音。易珊纳闷,他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按下心头的慌乱,易珊转过头对等她的两人说道:“我们先过去吧。”
客厅和饭厅之间隔着一个中庭,路程不是很远,吃过饭,天已经黑了。中庭的灌木丛下绽放光彩的地灯给花园蒙上了一层温暖。客厅延续着这栋别墅的奢华,巨大的穹窿吊顶上挂着螺旋式层层下垂的水晶灯,宽大舒适的白色欧式宫廷真皮沙发摆放在敞阔的空间里,在靠近电视墙的位置还有一张美人榻。刺着鸢尾花的靠枕整齐地排放在沙发上,红色在一片雪白中显得尤为刺眼。
易珊在距离安美较远的位置上坐下,侍者为她们倒上红茶。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安美对于易珊的拒之千里已经可以从容应对,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不愧是豪门深院的当家太太,她天生追求的就是物质、名誉和地位,天生就会伪装和掩藏。
想到这里,她又不想原谅。
“你现在在做什么?”安美的问话把易珊中深思中拉回。
易珊道:“在C大读博。”
安美欣慰道:“多读点是好事,还是法律系吗?”
易珊道:“是,做一些法学的基础研究,理论性比较强。”
安美问道:“毕了业还想做律师吗?”
易珊摇头,“不想,那个不适合我。我想留在学校做一个普通的讲师就好。”
安美纤眉微蹙:“只做讲师会不会太浪费现在的时间。”
易珊不屑道:“生活不应该被功利占主导,不是非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想尽办法去铺路搭桥。我是因为喜欢法律,才愿意花时间去学习和研究。在我看来,法律不管能不能公正的实施,但它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公平的秩序,如果每个人都遵守这种秩序,那么我们的生活会减少很多的悲剧。”
这应该是和安美见面以来,易珊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充满讽刺和诟病。安美的笑容再一次僵住,易珊实在不善于掩饰,她崇尚真实,也希望可以做到真实。
既然话已出口,她也不再犹豫,继续说道:“安女士,对不起,称呼您‘秦太太’总是让我想起死去的爸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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