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云焂虚度年华,至今二十又四,无派无师,惭愧矣。”
本以为云焂年纪小,没想到才二十四岁,竟只比钟离央小一岁,但从相貌看上去,两者不像是相差一岁的人,不是钟离央老,而是云焂肤白清瘦,一双大眼睛则更显得年轻。
“《空山新雨》应是家师独曲,云公子这是从哪里而得的曲谱?”
云焂抱笑道:“尊师的曲子既是弹过,就难免被有心人听了去,一两首曲谱流落在外,也是正常不过的,云焂向来贪玩,平素爱向四处借曲谱,随意拿来弹弹解解闷罢了,王爷可千万别介意。”
钟离央微一颔首,一边打量云焂。
“都说以乐代语,不言亦知汝意,不知王爷可能赏我这个光?”
钟离央起身走到琴架边上,坐下之前把外衣给脱了。谷沛在边上一看,一黑一白往那儿一坐,其中一个面相还那么凝重,大晚上看得心一慌,还以为那谁来索命的。
接着谷沛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琴瑟双声,谷沛闭上眼,右耳悠远绵长,琴色醇厚浓情,似高山巍巍不可攀,长河涛涛不肯休,嗯,这是自家主子的乐声。左耳空灵澄净,韵平弦清温软,如春
风化雨歌阙起,燕影掠湖波万里,明明指尖只按下一点,却惊起万千涟漪,缭绕心头。
一起一落,一沉一浮,这琴瑟之间竟像是藏了无数呢喃软语,至于在讲什么,谷沛能知道才怪。
谷沛再偷偷观察二人神情,钟离央腰背挺直,只微微低头,着眼于指尖行走,弦停音断之间余光看向云焂,云焂就更入迷了,原本散落于肩的长发现在已经垂至脸颊,眉眼安静,似将那颦笑尽落瑟上,埋头于此,除了手指,其他部位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每看到云焂作瑟时,第一感觉便是去听声,他总是能够让人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乐声上,忽略掉表演者的存在。
可以说谷沛的左右侧完全两个景观,右边白衣星芒耀眼,锦歌指尖流淌,左边安静得像一幅画,仿佛除了他膝上那张瑟,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了。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在这个茶香满襟之地得到了不可思议的交汇融合。
钟离央嘴角似有笑意,谷沛深知此刻他心愉悦,云焂更甚,面无表情,手指飞舞,尽兴至全身投入,所有情绪所有动作都交给乐声,手指一挫顿音符一停歇,耳朵变开始更加疯狂地找寻下一个音色。
钟离央与云焂合奏了三曲,其中每曲都是钟离央先奏响,钟离央意下也明,曲曲都出自解千愁手笔,他想试探云焂是否真如云焂口中所说,仅是漏网外在的一两首谱子。
可首首云焂都能够用瑟弦弹奏出来,虽说并非是一韵不错的地步,但大体上与钟离央在解千愁门下拜学相教的所差无几。
云焂既然有意对奏,说明是想让钟离央知道他与解千愁的某种联系,但又不肯名言与解千愁的关系,想来可能是有谷沛在场,不想透露。
而解千愁终岁隐于山林,门下只有向天阑和钟离央两个徒弟,而这个云焂,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钟离央来不及多想,怕指尖有疏,强压下乱飘的思绪,认真弹琴,曲毕,钟离央抬首望对面,双手放松于身体两侧,活动开五指,云焂似乎意犹未尽,看着钟离央知道他不打算继续了,便对他绽开一笑。
“王爷,这张琴可当真是千古好琴,云焂今夜此行不虚,能见到传说中的重影,三生有幸。”
“云公子当日的那架古瑟,想来应也是绝世之器,不过在下眼拙,辨不出。”钟离央起身,大概是觉得有点闷热了,半推开窗,风雪缱绻而入,月光泻落室中。
“王爷抬举了,哪里是什么绝世乐器,云某出身低贱,无财帛无权势,抱着一架破旧老瑟四处流亡,空有一双皲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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