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阑眼看秦年要被雪块砸到,一晃身回去,步法轻鸿掠影,揽着秦年腰将她带到下一个落脚点,溅起的雪泥未触及他脚尖就散去了。
秦年悟性好不是说说而已,没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能从每步踏下头顶必雪崩到了每步踏下马上跑走头顶再雪崩也没关系的境界。
向天阑倒也不急,教徒弟用的是放养模式,他讲究的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教学方针,不论是妙妙还是小傲,他都是放任他们自己去琢磨方法,怎么顺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因此他的徒弟们的练功方法各不相同,只要不练什么邪魔歪道,即使是绕了远路摸索他都会放任不提醒。
所以在开始踏雪寻芳的第一天,秦年吃了一肚子的碎冰沙,当晚就拉了肚子。向天阑煮了热姜汤送去秦年房间驱驱寒,后来在房间里抬眼四处望望,觉得这个小房间妙妙和秦年两人住未免太挤了些,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干脆砍些木头建个小屋给秦年好了。
第二天的踏雪寻芳,秦年踩得已经颇有心得了,向天阑带了一圈后,就放任‘三只燕雀’展翅翱翔了。
小傲眼神飘忽,下身不稳,妙妙身法太晃,闭着眼皮瞎跳,向天阑翘着二郎腿在树枝上吹着口哨,看来看去还是秦年轻功扎实,就是力道太狠了些,一脚下去那架势是要把百年老松上积雪全震塌了。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逢雪霁便出来蹦达,有时踩上去的雪又松又软,身子忍不住陷下去几分,或遇崖边磐石覆上薄雪,没注意脚尖一提劲脚趾头还会磕上。在雪地上很容易看出轻功好不好,一踩雪散落多少,自己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秦年是其中最惨的一个,一踏上雪全没了,即使向天阑什么都没说,但是秦年还是很在意的。
于是她便去请教这位仙人如何御风踏虹不惹尘埃的,妙妙小傲也在旁侧耳听着。
向天阑提了提领口,郑重其事地一咳声,故作神秘道:“知道为师轻功怎么练的那么好吗?”
“怎么练的?”妙妙问道。
向天阑顺手一拉过妙妙的耳朵,笑眯眯道:“为师小时候经常被你师祖打,棍棒底下出轻功,知道了么?”
妙妙作恍然大悟状,一边点头一边重复了向天阑的那句“棍棒底下出轻功”,愣了足足几秒,才明白了向天阑的意思,决定先跑为敬。
向天阑在她身后哈哈大笑,但是秦年和小傲并不想笑,站在他身边一会,都纷纷离去了。
向天阑转念一想,这个师父当得好像有那么一些不称职,会失去徒弟对师父的敬意,于是赶紧把他们唤回来。
“为师跟你们说啊,练轻功,跟练剑不一样,身法重心也不一样,轻功讲究一个稳字,下盘稳身法定,身形才不会晃,也要注意气息配合和内力蕴吐,力道不轻不重,角度不偏不倚,一开始要求躯体与内息的结合,不求快,求稳。只有基础一旦打好了,后续才能提升。”向天阑走向外面,折了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个火柴人,双手双脚平摊着,一个圆形加一个大字,头发都没加上,“平衡与协调是轻功的基础,灵敏和反应力决定轻功的提升空间,耐力决定你用轻功能跑多少路,速度和眼力是最关键的一部分,眼力关乎你路线的选择,速度往往是最难练的。”
“我刚刚跟你们讲的,为师小时候常被你们师祖打,他一打我就跑,这练得是眼力耐力和速度,速度之所以不好练,是因为你决定路线的时候往往难以果断,在眼力上浪费时间,速度当然提不上去了。”他在第一个火柴人左边画了第二个火柴人,一手拿着长棍要打,“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眼力都能练得差不多,高手间速度差距,往往出现在爆发力上,你一曲膝能跳多快多高,一转身能跃多远,都在爆发力上,哪怕一个动作相差毫末,最后差距就相败千里,这个,恰是最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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