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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七十八章 我常常想起你20

    宁言沉默了一路。

    这一路，念初跟在他身后，发现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背影在她眼里都是如此伟岸。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分开得不太远走回他家楼下，她专心看他，没工夫看路，被石子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弄出一些动静，男人转回头，目光微闪，含着点把她忘在身后的抱歉，站定，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说：“他是个好学生，家里是农村的，靠自己考到这里，一边学习一边到处打工赚生活费。每年都拿奖学金，是同学心里好助人为乐的学霸，是老师眼里刻苦好学的学生，别人嫌麻烦的事他抢着做，每天都把笑容挂在脸上，遇上同宿舍的兄弟失恋挂科，他会请客喝酒，但他从不在自己身上多花一毛钱。他将所有节省下来的钱存在一本据警方调查是在十二年前就开户的存折里，我想，他存的是自己的未来和希望。半年前，他在打工的酒吧被人*，之后查出来艾滋病，所以他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社会，否认自己的一切努力，越是克制的人疯起来越要命，他无法接受，选择了死，死之前拉几个人陪葬，最好的机会就是那天晚上的烟花秀。”

    “可是。”宁言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救他。”

    “我是个大夫。”

    “后悔，是之后的事，生死面前无大事。”

    “回去吧。”宁言单手插兜，说，“回去吧，我没事。”

    那只小手还死死攥着他的衣服。

    宁言想想，加了几句：“事出有因，若要算，那些害了他还逍遥法外的人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他冒着被学校知道，鼓起勇气去报警，想让自己一直相信的社会为他声张正义，但却并没有得到重视。因为他曾经想过用合法的手段替自己讨回公道，所以我不怪他，救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没道理去怪谁……”

    “你给我闭嘴！”小小的女孩打断他冠冕堂皇的言论，看着他，“你直接说你会害怕就可以了。”

    宁言：“……”

    念初说：“会害怕很正常，你是个人，不是神，不用抱有那么高尚的想法。”

    男人无声地巡过她饱满的脸颊，慢慢垂下眼帘——

    是害怕的，害怕不能陪伴她，害怕在她生病的时候，不能照顾她。

    这让他很难过。

    “回去吧。”宁言剥开她的手指，“我就不送你了。”

    他转身上楼，念初哒哒哒跟在后头，他不理她了，开门进家换掉原本的密码。

    ***

    小五买好了新手机，回去从被念初砸的四分五裂的零件里扒拉出手机卡装上，再送过来——

    陆小勇在后头追着她：“慢点儿跑，别摔了——”

    他们跑上楼，看见宁言站在门内，念初站在门外，他说：“别再来了。”

    门关上，念初显得很平静，似乎真的，就不会再来了。

    “姐！”小五着急地跑到她身边，发凉的小手拉住她，崩溃大哭。

    “哭什么，我都不哭了。”念初给妹妹抹抹脸。

    小五见她这样更害怕，膝盖往下沉，扑通一下磕在地上，她说：“姐，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别离开我哥，你走了他活不了！”

    这一下把念初跪傻了。

    很多想法涌入脑中，三年前她的离开是给小五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才让孩子怕成这样？她是伪装得多好才让小五觉得自己在这时候会离开宁言？小五啊，还是向着哥哥呢，她都被锁门外了，她还替他说话。

    念初也跪在地上，将小五纳入怀里拍了拍：“不会，他不要我，我死皮赖脸也守着他，你放心吧，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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