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人脸上夸张的刀疤,记得他阴狠冷血的声音和面容
“许欢。”
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许欢勉强抚平心绪,深吸着气让自己保持镇静,“他出现了,那又怎么样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消息。难道你就不怕我提前通知让他躲起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指证我。”
她是凶手,或者说,是疑犯。
只是当年,人证物证俱在,她又亲口承认了是自己约的陈云姗到郊外。而后的所有,也不曾否认。
这几年,还多亏梁琛多方运作,她才能提前出来。
许欢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口闷闷地生疼。
她忽然抬手,用力去推车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反而让自己在温暖的车厢内,满头大汗。
她越发烦躁,用力扒开头发,心里的怨和怒,因为这压抑的空间和气息,无法克制。
“霍霖深你还想要怎样,我已经认了罪,你寻到他也无非是帮陈云珊报仇而已。为何要告诉我?!”
她格外尖锐,用力掐着掌心质问他,“还是你现在觉得哪里出了差错,想寻到这个人,想让他,证明我无罪吗?”
话落,男人瞠然瞪大的眼眸。
许欢忽然就“咯咯”笑了起来,满脸的凄然和不屑,掌心刺疼,却并不在意,“五年前,我约陈云珊到郊外。她受辱后自尽,尸骨不存。而我丝毫不伤,活了下来。”
“五年后,陈云珊已经被认定死亡,而我被判刑,入狱五年。”
她呵呵一笑,模样格外凄楚。这一瞬间,连声音也猛地拔高。
“霍霖深!当前认定我有罪的是你,现在,想帮我‘平反’的也是你。你特么的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就算可笑,至少也要知道前因后果!”
男人重重回应,说完之后抬起头,就对上许欢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心口一窒,用力扒了扒发,这次才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可笑。
车厢格外安静。
男人没开口说话,只胸口闷得难受。他突然有些烦躁地在车上翻找起来。
良久,他终于找到一盒烟,打开车窗将之点燃。
眼眸偶尔往旁边望去,还能看见许欢苍白的脸和不曾褪去的嘲笑。
她是打心底里,觉得他可笑。
这个念头陡然升起,让霍霖深情绪越发烦躁。
他随手将烟头掐灭,指尖略用了些力气,骨节泛起细致的白色。
“不论缘由,林国我也是要带回来的。”
“呵,我倒希望他就那样消失。”带着当年的秘密,带着陈云姗的死和尘封了五年的罪孽。
“要是有可能,我真宁愿”
许欢好想说,宁愿从来不曾遇见过她。
可谁知道尚还年少时便对只瞧见一眼的男人动了心,谁知动心之后连拖带拉都扯不回去。
谁知道,那些美好和未来,最终都化作了泡沫。
可这么多年,许欢也不曾后悔过,后悔年少青葱时,只看上了他。
“铃”手机铃声响起,惊扰了静默。
男人拿起,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不发一言。
直到电话那边已经说清楚,他才收起手机,静静望着前方。
几分钟后,他终于发动车子,调转车头,伴随着发动的声音,低声开口,“开庭日期订下了,除夕前最后一个工作日。”
年二十九。
许欢默默记下了这个日期,日子不远了。
男人抿紧了唇,看着许欢似十分期待的神情,脸色又不自觉沉下几分。
这时候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她是真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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