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皇子说用膳,苏太医立马回了神,趁着大皇子没注意他,立刻抹了一把虚汗,长吁一口气才急急点头,“晚膳已经备好了。若是大皇子觉着时辰差不多,便用膳吧。我这府上的厨子也不知大皇子的口味。若是觉着不好,还请大皇子多多包涵。”
大皇子听后点了点头,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不再看向左宛卿和苏苓,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往膳厅走去。仿佛刚才的怒意只是一时的错觉。
见大皇子离开,宛卿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因为惊慌的缘故,手心也是一片潮湿。只可惜,那大皇子临走时那阴冷的一眼总是让她有些难受。
左夫人和苏苓的母亲快步走了过来,稍稍安抚了几句,也赶紧往带着宛卿和苏苓往膳厅赶去。若是让大皇子等久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用膳的时候,苏苓的目光是一点也不敢往大皇子那瞟,吃饭宛如数饭粒,食不知味。整张小脸都几乎要皱到一块儿去。
宛卿虽是好些,可是大皇子不时丢来的探究眼神倒是让她如坐针毡,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勺子,安慰着自己,只当是为入宫那一日做准备了。
“噗。”大皇子轻微的笑声,让所有人都猛地打了个激灵,只得往他那看去,见目的达到,大皇子便凉凉地开了口,“左小姐,这苏太医府上的勺子可是与你有仇?”
宛卿突被点名,心中大震,手中的勺子与碗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呵。”大皇子再一次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然后眯着眼等着宛卿的回答。
“回大皇子,这苏太医的勺子与我自没有仇,不过是宛卿觉着喜欢,多把玩了一会儿罢了。不过,古语云,食不言,寝不语。是否,这夫子还未教授于殿下?”这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而今日更是被这大皇子莫名其妙刺来刺去,似乎就和自己对上一般,饶是宛卿有的好休养也不免争了回去。
左丞相和左夫人已是暗里捏了一把冷汗,只望这大皇子不要一时冲动。
大皇子眉毛一挑,似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竟还敢和他呛声,不过食不言,寝不语倒的确是古语,他也不好反驳,况且母后可是要他把握住这枚棋子,若是将这枚棋子彻底推到别的阵营里可不好,低低一笑之后才缓缓开口,“这倒是我忘了。多谢左小姐提醒。”
“民女惶恐。”宛卿顺势接了下去,低头的时候才将硬挤出来的笑意从脸上撤去,之后便专注于自己的晚膳,也不再与大皇子有任何交谈。
晚膳总算在紧绷的气氛中继续了下去。
而这场比之鸿门宴还辛苦的晚膳最终在大皇子以时辰不早的缘由离开后而落幕。
苏太医赔着笑脸将大皇子送出府,再一次回到大厅的时候也是精疲力竭,看着左简的脸色也是有些疲惫,再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苏太医却是突的觉得有些可笑。
再联想到今日苏苓一不留神冒犯了大皇子,还是宛卿挺身挡下。想想左丞相一家也不是真那么小鸡肚肠的人。
苏太医心中便有了定数,当下对着左简连连拱手,“左丞相,今日让你见笑了。不过也亏得宛卿在,苏苓才得以保全啊!若是苏苓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禁不起折腾了啊!”
左简连连摆手,对着宛卿今日表现也是有些担心,此时却是不好说出口,又见苏太医最后竟是行了大礼,不由是万分惊慌,“苏太医,您这是”
“苏太医,安贞在这里也赔个不是了。那一日正在气头上,还望苏太医莫放在心上。”在左简将苏太医扶起的时候,左夫人也是柔柔地开了口,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对于时机的把握自是没有几人可比得上她。
所以听闻左夫人这一开口,苏太医也是连连摆手摇头,思及最近的事情,再一次幽幽地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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