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代皇上挡驾,说道:“皇上是随便能见的吗?外面送来的饭菜,是随便能吃的吗?”
内侍往外走的时候,皇上喊住了他。皇上说:“你把这位农人传进来吧,朕见一下。”
高力士说:“皇上”
李隆基一挥手,打断了高力士的话。他说:“朕心情愁闷,见一见农人,听他怎么说。”
不一会儿,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头顶着一只饭钵,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李隆基见他有意拿捏,心中憋不住笑,一腔的愁闷暂时得到了化解。
农人走到皇上面前,跪地叩拜,喊道:“草莽小老儿郭从谨见过皇上,皇上万万岁。”
李隆基笑眯眯地问道:“你是何处人氏?”
郭从谨回道:“小老儿是扶风人氏,托天子洪福,年年风调雨顺。如今听说安禄山造反,小老儿气愤难平。要是退回三十年去,小老儿一定报名参军,逮着那些叛匪,一刀一个,为朝廷效力。如今听说万岁爷巡行到扶风地面,小老儿特备新鲜的麦饭一钵,献给皇上,望皇上莫嫌粗粝。”
皇上说:“难得你一片忠心,力士,赶快取上来。”
高力士从郭从谨头顶上将那钵子麦饭端了过来,看看到也干净,而且麦饭还冒着热气。他端给皇上,说道:“皇上请用。”
李隆基端起麦饭,先尝试着喝了一小口,觉得满嘴清香,其味道绝非珍馐美味可以媲美。自从贵妃死后,皇上就没有好好吃过饭。现在,这天然的美食却很合他的胃口。皇上双手捧着饭钵,贪婪地喝着麦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额头上一撮白发落在饭钵里,兀自不觉,低着头一鼓作气将麦饭喝了个精光。看到这种情形,杨玉环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楚。
皇上喝完了麦饭,抹了抹嘴,还“吧嗒”了一下嘴唇,其贪吃的样子,就像个乞丐一样,完全不顾君王的威仪。
“郭郭什么呢?”皇上看着老汉,“啊?”
郭从谨连忙说:“小老儿名叫郭从谨。”
皇上拍拍脑门说:“对了对了,你叫郭从谨。郭从谨啊,你这麦饭好啊,胜似山珍海味。寡人居于深宫,从来也没尝过这样的味道。唉,没想到如今流离失所,到让朕吃到了乡野麦饭。”
郭从谨说:“皇上之所以流离失所,都是被奸贼安禄山所害。其实这个安禄山包藏祸心,天下百姓人人皆知,只把你万岁爷蒙在鼓里。两年前有人上书朝廷,指出安禄山谋反,谁知道陛下反而将上书人问罪。从此后言路闭塞,谁肯冒死进言?”
高力士见这送饭老人越说越放肆,就喝道:“住口!”
李隆基摆了摆手,制止了高力士。他说:“郭从谨所言不虚,都怪朕失察。”说到这里,回想往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郭从谨受到皇上的鼓励,一口气说下去:“陛下今日颠簸,不光是安禄山的罪过,内中还有杨国忠和杨贵妃。”
皇上问道:“与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
郭从谨说:“那杨国忠与安禄山相互勾结,朋比为奸,老百姓早已经怨声载道。那杨贵妃恃宠而骄,魅惑皇上,干预朝政,导致皇上有耳不闻天下事。”
杨玉环在一旁听了这话,深感冤枉。她真想跑过去跟这个老儿理论一番,但却无法实现自己的目的。
皇上哭笑不得。他想,杨国忠是不是与安禄山相互勾结,杨贵妃是不是干预朝政,朕比任何人都清楚。唉,看来天下人也是偏听偏信。他知道,这些诋毁杨国忠和杨贵妃的谣言,都是太子集团的一帮人散播出去的。看来,不光朕会被人蒙在鼓里,天下百姓有时候也会被人愚弄。他摇了摇头,不想跟这个村夫争辩。
郭从谨又说:“皇上,可喜的是您能知错就改,果断下令杀了杨国忠,又果断赐死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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