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身修为,全靠丹药堆积及其他外力才推到了金丹境界,姬璇真杀他,实在不比杀一只鹌鹑更复杂,连他那件护身的宝衣,也像一张薄纸似的,被轻而易举的穿透,丝毫没有起到保命的作用。
饶是以钱盛的老辣,对这眨眼之间发生的一切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常靖的尸体落入海中,他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面孔如褶皱树皮的老者发出惊天怒吼,常靖身死,他护卫不力,太元门主必然大怒,为今之计,只有杀死姬璇真将功折罪,否则太元门主绝不会饶了他。
大衍宗固然声威赫赫,却远在天边,在这种关头,钱盛又岂会因畏惧大衍而束手?
他眉心之中跳出一杆黑色长幡来,暴喝道:“小辈受死!”
那黑色长幡迎风一展,数头妖兽精魄从幡上一跃而出,将姬璇真团团围住,汹涌的妖气更引动海面翻腾不休,波涛滚滚。
这数头妖兽精魄中,当先的两头都有元婴修为,一为赤睛白虎,一为乌环黑蛇,乃是钱盛千辛万苦之下才杀死的两头凶兽,又以秘法剥其精魄,耗费百年才炼成的一杆驭兽幡,其他精魄也都有金丹修为,着实威力不小。
这已算得上钱盛压箱底的法宝,若非常靖被杀,形势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他也绝不会动用此宝。
那乌环黑蛇挺直长躯,蛇信嘶嘶作响,随即张口喷出一道毒箭来,这毒箭一出,霎时腥风阵阵,海面上翻出不少鱼类的尸体,可见毒性之烈;赤睛白虎更是合身扑上,前肢裹挟风雷之声,若这一击落到实处,就连数丈厚的石壁也要粉碎。
而其他妖兽精魄,也各显神通,若换了另外一个刚入元婴境不久的人来,怕是要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可成就了法相的元婴修士,和没有成就法相的完全不能等同而论,其战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钱盛固然已在此境浸淫了三百余年,然而未成法相,他的攻击对姬璇真而言,便毫无威胁。
白玉如意自发从眉心跳出,垂下道道清气,将主人护持其中,丝毫不受毒气所扰;而姬璇真则引动法诀,只听“哗啦”一声,数根水柱冲出海面,在半空中纠缠汇聚,须臾便凝聚成庞大的龙躯,面目清晰,栩栩如生。
这水龙甫一诞生,那遮天蔽日的身躯便将那些妖兽精魄都环在其中,而后只轻轻一绞——这些精魄便瞬间破碎。
这些精魄经过钱盛的百年淬炼,本不是脆弱之物,然而双方之主的法力悬殊过大,这才使它们在水龙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一个照面便被破去。
驭兽幡是他的本命法宝,心神联系尤为紧密,精魄一被绞碎,钱盛顿时元气大伤,口一张便喷出数道鲜血来,而那水龙犹未罢休,吟声震天,整个龙躯对着他呼啸而过,在这股可怖的水元之力中,钱盛的躯体逐渐溃散,数息之后,只剩下一尊巴掌大小的元婴,面目同他一般无二,满脸的惊恐,正欲逃走。
姬璇真又岂能令他如愿,青冥剑夭矫而出,毫不留情的将那尊元婴粉碎。
从她掀起水幕,击碎宝船开始,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便击杀了元婴修士一人,金丹七人,余下筑基者,更不值一提,这般战绩堪称恐怖,足以令任何一人扬名天下,而姬璇真做来,就好像拂去一粒灰尘般简单。
此时战局方歇,她的目光却投向了一处空无一人之地:“莫非要本座动手,阁下才会现身?”
一声苦笑从海面上传了出来,只见她目之所及,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现出了一道青年的身影来。
那青年眉清目秀,身着水合道袍,神采斐然,不似凡类,现身之后并无扭捏之色,反而大大方方的稽首道:“贫道无为子,拜见元君。”
姬璇真星眸之中波光流转,摄人心魄:“阁下隐匿一旁,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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