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了一场急雨,雨势来的快,去的也快,才将窗户都关合起来,地面已经微微泛白,唯独留下青草被冲刷过的那种清冽的香气。 九如一抬眼,见石榴尴尴尬尬的站在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像平日里的利落劲头,开口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你都是能够当家的大丫鬟了,怎么又露出小媳妇似的委屈。” “王妃,有人求见。”石榴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九如支着耳朵等下文,居然等着等着没了下文,她微微笑起来:“哪个吃人的老虎等在外面要见我,让石榴姐姐这么为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 “王妃” “说就是了。” “是表少爷”石榴咬了咬嘴唇,还是开了口。 “不见。”九如直接拒绝了,“同表少爷说,王爷没在家,我不方便见他,还站着做什么,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你都不听我的了。” “婢子不敢收好处。”石榴这下子也急了。 “那就是许了你什么好话。” “表少爷在外头等很久,看着怪可怜的。”石榴搓着手,一张脸都快埋到膝盖了,“给他倒茶也不喝,给他点心也不吃,等了快两个时辰,就说要等王妃见一见。” “他说了是什么事情吗?” “表少爷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九如知道赵凌琪的性格,那种绵里藏针的样子,确实不是石榴能够应付的,她将手中的账本一合:“你把这些拿去给管事妈妈看,和她说,我们府里没有这么多大肚量的吃货,一个月买鸡蛋能买出天价来,灶房的采办可以换人,然后让他进来。” “是。”石榴转身而出,赵凌琪并没有马上进屋。 九如坐在原地,手中慢慢磨墨,心中暗笑,都这些年了,大家知根知底的,何必还来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尔容在家的时候耀武扬威的,嫁了人以后倒成了摆设的花瓶,动不动来一次,没说出几句话也是哭哭啼啼的,真是一物自有一主,赵凌琪天生是她的克星。 如今,赵凌琪回来,像是在外头混得好些,又要长住下来的样子,怎么又上门来见。 门帘一撩,赵凌琪进来,他的举手投足自有一番味道,别家的男子想学都学不来,九如望着他,细细盘算着,他确实是清瘦了,显得更精神,一双眼还是像少年人,亮的有些不能直视,九如浅浅笑起来,开口问道:“姐姐在家可好?” “她一直很好,岳丈送来的那些,供她吃穿用度足够了。”赵凌琪酝酿许久的话,想过九如会同他说什么,怎么说,没料得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将那些准备好的句子都推得干干净净,叫他应接不暇。 “那么表少爷过来是与霆岚叙话?他有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今天看样子不得早归,不如改日再过来。”九如轻轻站起身来,“要是表少爷没有其他的事情”表达的很婉转,意思是要下逐客令了。 赵凌琪上前两步,一伸手就握住了九如的手臂,他不想听到她喊丫鬟出来轰人,情急之下的举动是两个人都不曾预料到的,九如穿着薄薄的春衫,指尖下仿佛能够触碰到她柔腻的肌肤一般,赵凌琪晃神一下,而她的神情一瞬间,有些慌乱,被他细致的及时捕捉到,他几乎想长叹一声,原来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九如。”他轻声唤她的名字,低低的,生怕会惊醒停在花瓣间的蝴蝶一般,“你看着我,听我说几句话。” “你放手。”九如略显无奈,他的手指抓得那么紧,些许的痛,但是转眼间,她看到他脸上的痛楚,那种感觉,自己也曾经品尝过,她突然觉得不忍心,只是一味强调着,“你松开手,有想说的话都一并说了,我听着,不会喊人,也不会撵你走。” “我生怕一放手,你就不见了。”赵凌琪觉得整个人因为眼前的九如,被硬生生的被撕扯开来,“我为什么要离开,你难道心里就不明白吗,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糊涂人。” “我都已经明白,不明白的人是你。”九如合一合眼,纵容了他,便是对不起霆岚,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为什么他想转身的时候,偏偏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