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六从刚才就觉得楚君逸不大对劲,不禁蹙眉道:”王婆,你既然说地府乱了套,怎还有闲心说这无关紧要的事?”
”于老身而言,这才算是大事呢。し”王婆颤巍巍地说。她是地府里待久了的老鬼,本来是练成了个老油条的,没想到今儿让这年轻人把刀架脖子上,也打起了摆子,嗓子发抖了。
沈十六悟道:”你自称王婆莫非是那居虚倅略——第二层剪刀地狱里的王婆?
王婆笑道:”公子好眼力,想来眼界也高,老身没什么见识,就不多嘴了。”
”师弟,她是山东清河县王婆,做惯媒婆的。”沈十六一面解释,一面疑惑,也不知楚君逸哪来的臭脾气,就那么几句话,直接拔剑相对了。不过外人面前,自然不能落自家师弟的面子。
楚君逸道:”听闻凡间有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你就是其中的王婆?”
”是”王婆见他面色同那些捉奸丈夫一样,又瞥了眼旁边面白秀美的另一位公子,心里一盘算,估摸出六七成来,”老身在剪刀地狱受刑三千年,吃了苦,虽然改不了做媒的喜好,却是断不会再教人行苟且之事了。”
楚君逸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收剑。
王婆心里松了口气,便道:”相见即是有缘,两位公子且等一等,老身替你们开出去的门,此地不可久留。”
沈十六恭维了一句:”若不是碰到王婆,还不知该如何麻烦,有劳。”
”当不得。”王婆道,站在那扇禁闭的门前,又是跳又是念的,似是要做足一套仪式才能开得了门。
楚君逸冷冷地注视王婆背影。
沈十六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弟近来杀性重了些。”
”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楚君逸回道,”人生地不熟,怕被人摆布,总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
沈十六赞赏道:”究竟是我们昆仑山少掌门,想得周详你怎了?”
楚君逸半晌回神,面色竟显得有些木讷:”没师兄,你对我真好。”
沈十六道:”昆仑山上下,谁不对你好?走,门开了。”
楚君逸火热的心口凉了下去,怔了怔,小声道:”不一样的。”
他长得又高又大,面颊瘦削,眼窝深,鼻梁高,这句话出口,面色与平时无异,语气却竟仿佛带了几分委屈。
然而沈十六已经走向门口,自然没听见。
楚君逸看到作哲仰头看他,敛起不多的神色,取出一条缚龙绳,提起熊猫。
”路上危险。”楚君逸道,掐了个诀,缚龙绳变做个网兜,将熊猫罩住了。楚君逸提着绳结跟上。
熊猫满眼泪,但不敢说话不敢动:他什么都没做啊!
其实沈十六是听到那句话了的,但他心里有气劲,故意没回头。
明明他才是昆仑山大师兄,却连修炼昆仑山心法的机会都没有,还要奉比自己小很多的师弟为少掌门
沈十六因为幼时经历,性子偏激,最恨没面子,偏偏因为得了大造化,上了昆仑山,生怕别人说自己眼皮子浅c没有气度,便死活要装出个温良谦恭爱护师弟的样子,这时心里嫉妒起来,先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没气量,也不知是跟别人怄气呢,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楚君逸与他的事理不乱,在他”死后”好几年,不去”降妖除魔”的时候,就自己坐在没碑文的衣冠冢前睹物思人,心里一遍遍想那些相处时候的事,好几年下来,总算懂了些师兄的性子。
便如此时,他就知道了,师兄说这话可不是夸他讨人喜欢。
楚君逸在沈十六身后小声道:”旁人如何我又不管。”
沈十六忍不住回头问道:”文耀师叔呢?”
楚君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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