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轩进了晏家之时,只看见了一地狼狈,桌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弄翻了,鸡汤连带着米饭撒了一地,锅碗瓢盆也没了模样,好好的一个屋子,被打的乱七八糟。
卢秀儿为坐在榻上的晏小五上着上药,胡豆拉着红了眼的晏老太,晏小五和晏老太都挂了彩。
段晟轩瞧着小五眼角的青紫不禁一阵心疼,可惜身后站了一群邻里,段晟轩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离走到榻前,接过了卢秀儿手中的药为小五处理伤口。
里长再向着屋里面迈了一步,弄出了些声响来,晏老太听见动静,一瞬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挣脱了胡豆的手,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段晟轩的跟前“里长大人,你可得给老妇做主呀!”
哀怨的声音或许可以感动数里外的飞鸟,可惜,站在她身边的,是人。
邻里门都还清楚地记得上次晏老太和晏小五抢鱼时候的蛮不讲理,不禁都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晏小五,心里还感慨着,这孩子,真是命苦,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娘。
“怎么回事?”段晟轩隐去了往日的模样,一本正经中倒是带着几分威严,纨绔子弟的身上,竟然也显示出了几点霸气。
“里长大人!老妇养了一只白眼狼,养了一只长大出息了就会打娘的兔崽子!”晏老太话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声控告,句句嘶喊!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是呀,民妇可以作证,民妇亲眼所见,晏小五没钱了回家抢东西耍泼,还打伤了我家铁蛋!”
大家向着声源看,看见吴家媳妇拉着铁蛋的小手走出人群,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段晟轩面前,段晟轩眼前的两位皆是哭哭啼啼,加上小铁蛋一下下地抽噎,满身的灰和手上破了的皮,所有的一切,像是一道道难以攻破的铁证,印在众人的眼中。
陆离的指上微微用了几分力,疼的晏小五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吗?”陆离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陆离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是将领对士兵最严肃的批评。
“恩。”晏小五的喉间滑出一个音调,除此之外,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疼,就要记住教训!真正的强者,不接受两败俱伤,不接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接受的,只有更加残酷的报复。”陆离的牙齿紧紧撞在一起。
晏小五看着这个给自己上药的人,仿佛一瞬间听不见晏老太和吴家媳妇的控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眼角的痛感,她只觉得,对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地心疼。
段晟轩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令人头疼的女人,再看看榻上的晏小五,一双哪怕挂彩依旧漂亮的眸子像是长在了陆离的身上,无名的火燃烧在段里长的眼眸里“罪妇晏小五,你可知罪!”
晏小五被段晟轩的话拉回了现实,看了看跪在地上哭成了泼妇的晏老太和吴家媳妇,一瞬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小五利落地站起身来“大人,小五冤枉!”
斩钉截铁地六个字,不是哭泣的洗罪,也不是苍白地辩驳,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固执的女孩眨着眼眸“大人,小五冤枉!”
真正的强者,只需要更加残酷的报复,足矣。
晏小五向着段晟轩走去,每一步都踏的十分有力,晏老太和吴家媳妇看着这样的晏小五,竟然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段晟轩捏了捏下巴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这种气势,像极了某个人。
晏小五抱拳向前“里长大人,小五要告状!”
“大胆晏小五,告状为何不跪!”段晟轩身后一个小啰啰喝道,晏小五眼眸微偏,惹得小啰啰咽了几口唾沫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小五不跪,是要告诉大家,如今小五头承天,脚抵地,天地为证,若是小五此言有半句假话,甘愿受尽天地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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