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说：“自古以来，子凭母贵，母凭子贵，所以在下大胆猜测，咱们天祈下一任国主，必定是莲妃所生之子。”

    一语既出，满场哗然，连云娉都惊愕了，在她的认知中，古代不是都禁止非议朝政吗？这位说书人，不仅议了，还议得如此大张旗鼓。在她的印象中，说书人讲的都是脍炙人口的前朝旧事，或当今英雄人物，比如慕容安大将军的光辉事迹。对于国君的继承者，应该没有说书人敢说吧？真奇怪。

    她换了只手托下巴，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隔壁桌戴斗笠的公子身上，这位公子独占一桌，在其他茶客议论纷纷的时候，他只是优雅地坐着，间或饮一口茶，周身间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好熟悉的感觉！云娉的目光又落到了他捏杯的手上，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云娉的眼睛蓦地睁大，这双手，竟比王兄的还要好看！修长细腻的手指便如削葱根，泛着莹莹白光，不过是优雅地曲起，扣在骨瓷杯上，就让人如此移不开目光！

    他是谁？

    感受到云娉的目光，那人抬头看了云娉一眼，薄唇微钩，举了举茶盏，似乎在敬她，云娉也连忙端起茶杯，回敬了一下，心里暗道：怎么同样的动作自己做起来就那么没气场呢？

    这厢评书人张先生道：“我想请问各位，有谁见过成王殿下？”

    众人纷纷曰没有。张先生又道：“传言大皇子一生下来就被送到封地，据说是双生子的缘故，他身体孱弱，皇上便赐了气候宜人的吴国作为他的封地，送他去居住，这一住似乎就再也没有回来，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天祈的子民还未见过这位身份尊贵的皇长子，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茶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是挺奇怪的。”

    “在下还听说一个传言，”见大家都向他望过来，张先生抖抖袖子，道：“各位听说过狸猫换太子吧？”

    狸猫换太子？大皇子不是大皇子吗？云娉睁大眼睛，她的周围，也尽是些惊诧的面孔。

    张先生说：“传言，大皇子一生下来，便被换了，现在在封地的那位，不是真的大皇子，真正的大皇子隐姓埋名，生活在民间。”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张先生指着一个人道：“也许你今日出门时和正在买烧饼的大皇子擦肩而过，”又指着一个人道：“也许你听戏时，大皇子就在你隔壁包厢，”再指着一个人：“也许你逛青楼时，大皇子正和你点的姑娘亲热。”

    一阵大笑后，张先生忽然道：“也许，大皇子就在我们中间！”

    “啊？”所有人忽然打量起身边的人来，似乎在看对方是不是大皇子。

    云娉则偷偷地去瞧那位戴斗笠的公子，他不会是大皇子吧？

    只听张先生的惊堂木“啪”地一响，“各位！你们以为这就是今天的爆炸性新闻了吗？那你们就错了！”

    云娉咂嘴：“还有爆炸性的？”

    张先生说：“更有传言，世上跟本没有大皇子！”

    “哇！够爆炸！”云娉紧盯着张先生，等着他的下文。

    张先生说：“如今圣上龙体抱恙，他为何不把大皇子接进宫，而让长公主垂帘听政？有没有这种可能——当年莲妃生的那对龙凤胎，只有凤胎，没有龙胎！”

    又是一阵哗然，意思是莲妃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长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大皇子？搞神马啊！

    “皇上爱莲妃，想让莲妃所生之子继承大统，而莲妃只生了一位公主，皇上于是编造出一对双生子，分散了大家的目光，对那位长公主极尽宠爱之能事，长公主不善女红，却精通六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处理政事游刃有余，皇上还允许她看奏折，命她垂帘听政，为的是什么？”

    云娉道：“为的是让长公主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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