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娉略略思索了一下,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他的庶女对嫡女下毒的事,也知道了此事与沈姨娘脱不了关系,如此大张旗鼓地或安抚或惩罚,是让这安王府的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是让沈姨娘母女明白嫡庶之分,也是让她这个女儿心安吧。
而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却也不见传出关于下毒,关于香消玉殒的只言片语。云娉想着,一来,此事对王府颜面有损,二来,云暖也是父亲的女儿,宠爱不是朝夕就能收回的,沈姨娘伺侯父亲多年,生了三个儿女的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宅心仁厚,不愿深究沈姨娘母女,只是敲打了一下。如果这是父亲的意思,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就暂且将此事放一放。
正想着,铃兰问她:"郡主,今日穿这件衣裳如何?"
云娉看去,见铃兰捧着的这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轻盈飘逸,雅致又俏皮,很搭她的气质,遂赞赏地看了铃兰一眼,点了点头。
俩丫鬟伺侯她穿好衣裙,扶她坐在梳妆台前,为她梳发。绿萝拿了两只簪子在她的发髻上比划问:"郡主,是这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还是这支珐琅银钗?"
云娉看了一眼,说:"戴陈贵妃赐的玫瑰晶并蒂莲流苏。"
"可是,郡主您昨日已戴过了呀。"绿萝撅着嘴。
铃兰则利落地取来流苏,为云娉戴上,云娉调皮地摆了摆头,看着铜镜中发髻两边亮晶晶的流苏穗子来回甩动,撞击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己夸自己道:"真好看!"
俩丫鬟便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怪云娉喜欢,这头饰是南方小国进贡的,也许比起云娉的其他头饰而言不算最贵重的,但它带着这里所见不到的异域气息,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在云娉眼里自然把它归于好看的那一类。
"那郡主今日想戴什么首饰?"铃兰为她打开几个首饰匣。云娉看也不看,"当然是戴王兄送的血莲了!"
穿戴打扮好的云娉对着铜镜"孤芳自赏",眼光落在脖子上久久移不开,血红的莲花开在她洁白娇嫩的脖子上,散发着莹润的霞光,带着露珠自成一景。从此以后,这片血莲就再也没有从云娉的脖子上取下来过。
就在她仍对着镜子发呆时,她上方的屋梁上响起瓦砖碎裂的声音,苏夫人跟昨晚一样,踢飞了几片瓦,衣袂翩翩地落到云娉的闺房里。似乎这是苏夫人唯一喜欢的进入别人房内的方式,很不幸的是,不久的以后,云娉也喜欢上了这种方式。。。
这厢,苏夫人的突然到来惊得房内丫头们的尖叫声一片,外面院子里侍卫们纷纷往这儿赶来,提声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他们的平安郡主说了句跟安王昨晚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退下!"
今日的苏夫人换了身紫绡翠纹裙,挽着高髻,贵夫人的气场十足,她也不管那些被她惊吓到的丫头们,笑呵呵地说:"女为悦己者容,云娉徒儿是不是有心上人啦?说给为师听听。"
云娉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疑惑再到抽了抽嘴角。徒儿?为师?什么啊?不过还是很有礼数地给来人行了个礼。
身后,绿萝低声给铃兰说:"这是王妃的师妹苏夫人。"于是两女按捺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给苏夫人行礼便推了下去。
苏夫人说:"云娉徒儿,为师在牡丹园等你敬茶行拜师到现在,左等右等不见踪影,只好亲自来你这菡萏院了。"
云娉错愕非常,心想我什么时候要拜你为师了啊?"苏姨,云娉不知您在说什么?"
苏夫人一拍桌子,使得桌上还未盖上的首饰匣纷纷跳了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珠宝首饰也纷纷从匣子里跳了起来,掉到地上,看得云娉暗自心疼,只听苏夫人道:"慕容安那个老东西,竟还没有告诉你么!"
云娉结舌道:"父c父王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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