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才不过月余功夫,百姓们似乎已经适应了由军阀统治的平城。
大魏上下,大大小小的奏章文书均由蒋南大司马的审阅过后,拣“重要的”才给魏帝过目。
而实际上,大魏的皇权早已被蒋南和闾氏架空的,只剩下一个虚无的皇位。所谓的“给魏帝过目”,不过是蒋南把他手头余下的生杀予夺之权丢给闾氏去裁定,以此来换取两者间短暂的平衡。
拓跋余在这个月“病逝”了,原因是李常茹居然早产了。索性,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很快就被立为储君。
从表面上看,闾氏守护了大魏唯一的正统血脉,要比堂而皇之窃取大魏政权的蒋南要来的光明正大一些。只不过,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还是那位蛰居在红台宫的魏帝心中最为清楚。
入秋时节,红台宫里没有红台,就潦草的搬了几盆时兴的菊花做点缀。
宫里,编钟敲响的古曲,唱的是太极两仪从何而起。又焚起香烟袅袅,冥冥之中,少了几分虔诚祷告,却还能闻得一丝一丝的叹息。
那是,垂暮的魏帝在酒后呓语。
他本来也不是很老,但经历一番折腾,又没了劫缘香的支撑,身体里时不时见感觉到有突发的肿块,咯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踢翻了香炉,张口产生的气流带着唾沫星子把两鬓的银色发丝粘在了一起。
他嚷嚷着:“这都是什么?朕不要这个,朕要安神香!”
魏帝还不知劫缘香为何物,他只晓得他如今是一日也离不得那装在小盒子里的紫金粉末。
新来的大监看见魏帝这样也是可怜,他把香炉扶正,对魏帝说:“陛下,国师说了,这香难制,请陛下再忍忍。”
忍?他忍的还不够多吗?连朝政都完全被旁人左右。这都是因为,最信任的后妃,还有曾经最欣赏的臣子,一齐背叛了他。
一想到此处,他便怒火中烧,恨不能毁了一切。他喊到:“滚!都给朕滚!”
“是。”大监也无可奈何。
可,魏帝又忽然说:“回来!”
这一声回唤,恰逢窗外日薄西山,惨淡的日光照着空气中扬起的香炉灰烬,令人有种世态薄凉的异样感觉。
“陛下有何吩咐?”大监只能顾垂首待命。
魏帝像是清醒了一般,问道:“国师人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回陛下,国师在闭关。”大监也是老实回答。
魏帝笑了,一脚踩在地上的灰烬上,赃了鞋袜。
“呵呵!他不是法力无边,亘古不老吗?还需要闭关?可笑!可笑至极!”
大监跟着陪笑,不敢置喙什么。
【二】
红台宫到底不比皇宫,在这里,连芝麻落地这样的小事,也能在顷刻间传遍每个角落。
有人说,正在闭关的国师庆阳子和前段时间失踪的太清宫老道长得一模一样,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谣言总是越传越玄乎,不禁让人产生臆想:庆阳子根本没有什么法力,只是一个会返老还童的老妖怪罢了。
只不过,这种说法还没传出宫去,说话的人就被秘密的处决了。正当北方的柔然前来和亲之际,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个什么茬子。
皇宫里,闾贵妃代表被幽禁的皇后坐镇后宫,她又抚养着新封的小太子,已经位同副后。然而,闾氏依然是后宫最完美的表率,总是将大小的朝政交由大臣们处理,她最多只是旁听罢了。
但是柔然人既然要来和亲,闾贵妃就难免要被问及大魏宗室里谁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她头一回金口玉言,便提及了先皇贵妃高氏所出的上谷公主拓拔迪,居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异议。
皇贵妃同皇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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