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宗爱跑回皇宫,直奔安乐殿。因为勤政殿被毁,安乐殿也成了拓跋余唯一可以处理政务,召见外臣的地方。
安乐殿内灯火辉煌,没有一点它的主人准备要安息的样子,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个侍候的宫人。
宗爱独自跑进去,穿过层层彩云一般收叠起的纱幔,忽然觉得时光很个很公平的东西,它带给你美丽浮华,也会还给你腥风血雨。
“殿下!殿下!叱云南他,杀过来了!”他慌张的喊到。
最后一层纱幔没有被束起,隔着上面鲛人泣珠的暗纹,宗爱看见了一个整装待发的拓跋余。
而拓跋余气魄恢宏的转身,带起轻若浮尘的纱幔两边各自飘起,留出的空隙,正好让拓跋余豁然而出。
“找什么急?本宫等他很久了!”
他这么一说,又抽出手中宝剑。
宝剑锋从磨砺出,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他终于要除掉他登上皇位之路上的最大敌人,叱云南。
他目光一撇宗爱,却见宗爱因为惊恐而抖动身子,连说话也不沉稳利索了。
“不,不,不是的。他还没进宫,他好像……屠了将军府!”
“什么?”拓跋余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剑也被他暂时收回了鞘中。
叱云府,乃是太祖皇帝亲赐给叱云家的府邸。倒不是说,这座府邸有多么奢华尊贵,而是光凭这份荣耀,就足以让叱云家成为平城中数一数二的贵族。
想大魏开国之初,百业凋敝,民不聊生,连皇宫里一天中不过两顿吃食。
当时,不少官员们办公的场所,都还是从民间征借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圣上依旧下令由南宫氏督造,给叱云家新建府邸。这样的恩宠,不是像叱云南打赢了滑台之战所得的那座新府可以相比的。
多少年来,一代代的叱云家人,厮杀战场,用他们的献血为这座几乎和大魏国龄一般大的府邸,添砖加瓦。他们增加的,并不是府邸的面积或者高度,而是无与伦比的荣耀。
叱云府内,慰灵堂的规制之所以同皇宫里的忠武堂几乎是一样的,就是因为叱云家的世代功勋使得魏帝为其放宽祖制,容许其独树一帜。
叱云南不上朝这些的日子,拓跋余是有多想把他从府里拖出来,就地正法。但是拓拔余不能,因为这座府邸有一项太祖赋予的特权。
那就是,无论后世叱云子孙所犯何罪,除非叱云家人自己走出来,外人皆不可强行进入,包括当今天子。
听到宗爱口中这个消息,拓跋余头一次尝到了心急如焚的滋味。他看不清叱云南的用意了,他甚至怀疑是宗爱骗了他,他狐疑得问:“他这是要破釜沉舟了?他居然敢如此!你看清楚他带的哪些人了吗?是他本人亲自带军的吗?”
宗爱还能不知道拓跋余此刻的心绪么?拓跋余不信任他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他也是急得要跳脚,他回答拓跋余:“是他本人呐!他带的,没有一个是我们的人……”
一直以来,拓跋余以为叱云南之所以没有亲自前往凉州带兵攻入平城,是因为叱云南太过在乎叱云家的荣耀和忠君爱国的名分。他放不下叱云南这个身份,也就注定只能做一个低微的臣子。而臣子,无论多么功高震主,最后也只能被主子踩在脚底,随意驱使。
但是,如今的叱云南居然亲手毁了叱云府,也就表示他不再效忠大魏了。他只为自己而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窃国者。那么,拓跋余和叱云南的这一战,就不再是皇位之争,而是天下之争。
说到争天下,拓跋余不认为他可以在马背上赢过叱云南。
他输过一次,他心中有数。
他一咬牙,说道:“不管了!先杀了他再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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