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的来源,并不难找。找到了源,也就找不到了如幻。
如幻没有能够走的太远。她拖着那个越来越的肚子,依靠在一处还算宽阔的洞口。她的身体朝里趴着,背部的衣物都已经破烂,遮不住她肋骨分明的脊背。
她是从洞的上面摔下来的,当时她还在睡觉。梦里,叱云南又来救她了。只是,她怎么也抓不住叱云南的手,她就竭力的大喊了出来。
再然后,她就被摔晕了。
此刻,她感到下体有种撕裂的痛。
她本能的摸到自己肚子,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她十分的吃力。她的双腿微微支起,不是因为有了力气,而是因为失血过多在发抖。
“孩子,娘对不起你。娘没有等到你父亲来救娘,就把你弄没了。”
如幻说的那么轻,却让一步步走近如幻的叱云南刚好听见。其实,他一落地就看见如幻了。如幻躺在血海里,身体里发着光,光芒透出如幻身上的白衣,而白衣染血,如同一朵衰败了的赤色曼陀罗。
他的心,颤抖不已。
“如幻,南郎带你走。孩子以后会有的,你想开些。”叱云南这样说着,双手揽过如幻的肩膀,想把她纳入怀中,然后整个抱走。
然而,当他的手碰到如幻的身体,如幻缓缓的转过头来。叱云南所看到的,除了开头说过的,那双令他闭目不忘的无神双眸。如幻的面容,已经全毁了。
如幻开始逃到永巷深处的时候,她还有死去的蜉蝣可以吃。但是她越往里走,“食物”就越少。她终于把舌头伸向墙上的异卵,用手戳破它们,去喝那绿色的汁液。
可是,封闭永巷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蜉蝣,早已适应了食物短缺的环境。它们以自己的卵为食,在卵中继续产卵,一代接一代,自食其力,形成一个奇怪的链子。
现在,如幻的腹大如斗,里面装的不是她怀上的那个石胎,而是她吃下的汁液中所含的异卵,在她肚子里孵化了。
叱云南眼见,一只只幼虫从如幻的身子里爬出来。如幻的七窍里,唯有走不通的眼窝,虫子还没攻占到。其他地方,甚至连皮肤也让它们钻破了。有些还未成熟的虫子,就在如幻还完好的肚皮下面游走。
一时间,所有的美好都破损,所有的希望都飞逝。
曾经计划好的未来,根本不会再来了。
叱云南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舍不得松开如幻的身体。但强烈的震动又出现了,而且一阵接着一阵,不肯停歇,仿佛要持续到天崩地裂。叱云南他们后来才知道,是勤政殿的大爆炸引发了这一切。
“将军,如幻小姐已经死了。”红罗降落在叱云南的身后说。
“你说谁死了?”叱云南问。但是,没有回头。
“是红罗亲耳听到的,他们把如幻小姐的尸体丢到永巷里面烧成灰了。”红罗复述着小蛏子对李常茹说的关于如幻尸体去向的交代。
只不过,小蛏子是胡说的。他是怕李常茹再去逼他去打扰如幻的安定。他也以为如幻死了,他不能,也不敢再对不起如幻了。
“如果如幻已经死了,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叱云南心里的打击太大,以至于脑子犯了浑。
而如幻千疮百孔的手臂伸向叱云南,她的喉咙像是漏风的烟囱,她嘶哑着:“南……南……”
叱云南却瞪大了眼睛,甩开如幻。
“闭嘴!你不是如幻,你不要来迷惑我!”
如幻也很绝望,可是她只能拼命的朝着叱云南求救:“南……南……”
再也没有比亲眼看见心爱之人被毁灭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叱云南心里对如幻压抑了多时的不满,在顷刻间全数爆发。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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