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那一天》
秋天的天空,高远澄澈,碧蓝如洗。校园里法桐的叶子已显露出淡淡的黄色来。几棵槭树的叶子已经红透,远处看,像一团火在燃烧。秋天,是静美的,是诗意的。三杯两盏淡酒,就能酝酿出浓浓的诗意。秋天也是一个怀旧的伤感的季节。“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无双坐在校园的草坪上,静静的看着篮球场上学生们那矫健的身姿,他们欢呼着,尖叫着,无论什么样的放肆,都是美的,富有生机的。她看着,突然伤怀起来,自己的青春,已经不知不觉的溜走了。伴随着爱的欢喜与伤痛,她已经走过了三十六年的人生。
女人的容颜,比花期都短暂。一位作家就说过,女人过了三十岁,身上就没有少女的气味了。少女的气味?那已是多么久远的回忆了。再美的容颜,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而她终将是一朵凋零的残花,在岁月的凄风苦雨中摇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失去姿色的中年女人,一个孤苦无依的落魄女人。曾经的掌声,鲜花,荣誉都离她远去了。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想要重新投入一段感情是多么困难的事。世事沧桑已在她心里设置了一堵厚厚的墙,有戒备,有提防,不肯再轻易去相信,去接纳一个陌生人。何况,男人们,喜欢的永远是年轻的女孩子。
人的一生,或许会有多段感情,但最终,萦绕于心的还是最初的那一个人。何况,她把她毕生的感情只给了那一个人。难怪白居易感叹说: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不过,她也有幸福的时候,那就是每每想起,河源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生活着。这些天,她也有了一点变化,开始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了。偶尔在发上别一支紫色的发卡或者一朵别致的小花。河源说过,她适合穿素净的衣服,那些妖娆艳丽的颜色是不适宜的。她便总挑些素雅的衣服来穿。她总想,也许他会看到的吧?
每夜,独对孤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她习惯性的拿出河源曾送她的两本书来看。一本是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另一本是《宋词三百首》。她所能拥有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了,简单两本书,她却保存了近二十年。以前觉得,二十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呀,可是现在回头看,不过是转瞬之间。有时,她会发神经的想,她若是和河源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这一辈子,她什么都不奢求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荒唐,也好无趣。她从箱底下取出河源送她的那枚戒指,这么多年了,上面的钻石依然发出璀璨的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磨损,一如他们之间的情。流逝的只是岁月与容颜,未改的是那份深情。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小心的摩挲着,想着,也许明天,会在某个路口遇见他吧?可是,即使遇见,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你若是这样想,便会真的变为现实。那一天的傍晚,就果真遇见了河源。
那一天是周六。无双心情不佳,一大早就感觉鼻子发痒,眼睛想流泪,头也晕乎乎的,想着是受了风寒。睡了大半天,下午,起来去一个学生家做了一次家访。回来,快走到校门口时,远远看见对向一个男子朝着自己走过来。以前,她对身边路过的人是从不留意的,可自从知道河源就在附近时,她对擦身而过的人变得很敏感。
那个人走路的步伐倒是很像河源,不过,他们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了,是不是她也不能肯定。其实,她的心里是矛盾的,既想遇见他,又害怕。因为不知道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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