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早就有人把我在宫中遇到的事知会过萧离。他问我要安神香，找人检验。验完后，他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你不喜欢那香，不点就好了，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也不介意。”我试图缓解这恐怖的气氛。

    萧离轻笑一声，挑起我的下巴。

    “小芳说的没错，等我们点了这香，我就更不会对你有兴趣了。”他的嘴角一弯，笑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因为一个死人不会对另一个死人感兴趣。”

    我咽了口唾沫，即使猜到了些什么，可听他亲口说出答案的这一刻，还浑身发冷。

    送这香的是萧离的母亲，，他的母亲要他死。而萧离知道这是母亲送来的香，没有欢欢喜喜点上，而是派人仔细检验。

    这是怎样一对母子啊。。。。。。我打了个寒战，脸上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小芳，想什么呢？”萧离问我，那双好看的挑花眼微微下垂。他善于隐藏情绪，遇到隐藏不住的情绪时候，就这样下垂眼。

    我擅长装傻，努力想了想，以万分真挚的目光看着他：“我在想你要是死了，会不会还这么好看，要是你死了，我会不会对你有兴趣。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会有，因为你这样的王公贵族陪葬的东西随便挑一件就够我花半辈子了。”

    这话大胆了点，可逗得萧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弯下腰，靠在我肩膀上，久久不语。

    这模样忽然让我心里一疼，像被炉灶里的火星子烧到了手。于是，我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蹭啊蹭，蹭到手麻了心也软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爱和恨两种情绪总是能同时存在。若是这一时爱占了上风，那么你就觉得那些恨可以忽视，一心只念着他万般值得你爱了。就像萧离喂了我毒药，分明是这样的不共戴天，偏偏因为朝夕相处生了些苦涩的奇念。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个见识短浅的婢女吧，从最初被他的美色迷惑，到现在被他身上和心上的一切迷惑。

    还记得某天，萧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讲的是春秋时期一位叫郑庄公的君主和他母亲武姜的故事。

    武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郑庄公和小儿子共叔段，因为生郑庄公的时候难产，而生小儿子的是时候顺产，就对小儿子格外偏爱，而厌恶大儿子。当她大儿子被立为太子后，她多次想要废掉他，甚至当他登基以后还帮自己小儿子篡位。后来，篡位的阴谋败露，郑庄公就把母亲武姜流放，并发誓“不及黄泉，无相见地”。

    萧离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喝着新鲜的毛尖，声音就像春风一样和煦。我听到“不及黄泉，无相见地”这句话，愣在那里，把嘴里的葡萄整个咽了下去，咳嗽起来。

    “她。。。。。。她生你的时候难产？”我小心翼翼问。

    萧离摇摇头；“是顺产，恰恰相反，母妃生萧震的时候是难产，九死一生。”

    那辰妃为什么还——

    不等我问，萧离自己说出了答案：“因为她九死一生也要为父皇生下龙嗣，感动了父皇，成了后宫最受宠的女人。而她生我那年，是景国北方三年旱灾南方水灾的开始。据说，她分娩前夜，父皇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条黑龙出现将他吞掉。

    听着这些皇室秘亲，我想给自己倒杯毛尖压惊，那茶壶却被我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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