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曦自下生就是太子,虽不敢说是几世难得的大贤人,自问也无罪过,景怀帝宠爱肃谦贵妃,几句枕头风下来竟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若不是他自己争气,如今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北堂晖望着会元殿内雕龙画凤的廊柱,笑了笑“所以大皇兄就将他们的罪过怪在我身上”
“我的王朝覆在你的手里,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早在半年多前北堂晖大军攻破柳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挣扎了大半年,还是迎来了提着剑来杀他的兄弟。
“大皇兄也该反思反思,为何这么多人想你死。”北堂晖认真地建议道。
北堂曦哈哈笑了几声,眼中还是流露出星星点点的不甘“这皇位咱们兄弟谁坐都无所谓,你,或者老九都无所谓。”
“因为咱们啊,再如何说也是北堂家的男儿。”
他这话说得有一些奇怪,北堂晖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在笑。”北堂曜叹气“笑你和老九成了他人手里的枪,现在这把枪已经刺破了我的胸口,正兄弟阋墙呢。”
“大皇兄死到临头,挣扎徒劳。”
“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的日落,但是老六,我不甘心啊。”他的身子微微往前探“我问你,康御剑去哪了”
浣剑十八骑被景怀帝赐给北堂晖之前一直在宫闱行走,当时作为太子的北堂曦当然识得。他此时一问,令北堂晖微微顿住“大皇兄知道”
“怪只怪咱们几个兄弟之间防备太重,让人有可乘之机。”北堂曦坐了回去,心里安定了一点。
既然北堂晖对那些人有所警醒就好。
“六皇弟要杀我那就来吧。”
说罢,张开手靠在龙椅上,微微闭上眼睛,身上玄色的冕服大张,上面绣满了腾飞的五爪金龙。
他北堂曦执政北廷十二年,早够本了。
北堂晖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慢慢走上去
夕阳渐渐沉到山坳里,橘黄色的光洒在会元殿黑曜石打磨的地砖上,折射出粼粼的光。
鲜于枢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北堂晖提着剑走出来,面无人色,剑上淅淅沥沥正滴着鲜血,背后的地砖一溜血迹延绵。
“你”
北堂晖长出了一口浊气,问道“如何”
鲜于枢点头,汇报说“全死了,妃嫔、皇后,几个公主和皇子,没有一个留下来的。”
北堂曦早做好了准备,什么都不打算给北堂晖留下,他微微皱眉,有些头疼“接下来的事你处理吧,我出去走走。”
说罢提着剑转身往后宫走了。
折桂宫自从肃谦贵妃死了以后空落了许久,他也很久很久没来过了,已是遍地荒草。
当年折桂宫走水,一夜之间亭台楼阁全部燃烧殆尽,火灭后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后来虽说惠成帝下旨重新粉饰了外墙,但是里头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踏进折桂宫的院子,扫视着这座宫殿。
肃谦贵妃谢氏曾椒房专宠许多年,中间虽然也出过兰妃这样的意外,但是兰妃去得早,幽兰宫倒后,宫中就是折桂宫贵妃和西宫太后势均力敌。
北廷皇室的皇子下生就会住在皇子所直到长大一些迁宫,而他因为景怀帝的特别宠爱一直住在折桂宫,宫中一花一木,甚至每一块青砖他都曾抚摸过。
想到往事,心口都微微有些空。
“哒哒”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北堂晖回头,看见一身素衣的聂韶光。
“王爷。”
北堂晖比聂韶光高出许多,此时微微低头,看着聂韶光一张明媚若旭日的脸,忽然笑了“你来做什么”
聂韶光举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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