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暗牢里, 一只肥硕的老鼠溜着墙根儿迅速冲进最里头的一间牢笼,放饭的小窗里还搁着一碗馊饭, 想老鼠应该是吃不出馊不馊的,迅速吃了两口, 吱哇乱叫。
一双赤褐色官靴一脚踩到暗牢门口一小滩水渍,卫瑜鹔低头看了眼已经被溅上污水的靴面,面上一沉,北堂曜幸灾乐祸地笑:“心净, 便到处都是一尘不染。”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里, 守卫的人看见卫瑜鹔带了外人来, 脸上登时警惕起来,卫瑜鹔抬手, 那守卫才松了神色,请手引他二人去秘牢深处。
虽说早料到卫瑜鹔此人不简单,当真触及到了他背后的秘密还是让北堂曜惊了一惊,好比这幽暗的秘牢当真是人间炼狱一样的所在, 关押的人不多, 个个都恶形恶状, 墙上是经年的污秽, 空气里飘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最深处的一间牢笼关押的人看着还算干净,想来是新进来不久的,他的双眼已经被剜掉, 徒留一个空荡荡的眼眶, 手脚被臂粗的铁链锁着, 听见脚步声,嘶哑的声音大吼着:“是你这狗杂种!”
可不正是北堂昭。
元启帝遍寻不到的钦犯,在卫瑜鹔的私牢里。
卫瑜鹔转头看北堂曜,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二人身量差不多,显得牢笼狭窄不已,北堂曜说:“你就这么将他关着?”
北堂昭听到后挣扎得更厉害:“有本事就杀了我!这样折辱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想好让他怎么死。”
“他......可招供了什么?”
见他脸上有些许探究的神色,卫瑜鹔盯着他,淡淡问:“崇云王爷怕他招出什么?”
北堂曜干笑:“没什么,没什么。”
“楼烦的塔南。”
塔南?
“他们在找同一样东西。”卫瑜鹔微微抬了抬下颌,“崇云王爷可知他们在找什么?”
北堂曜猛地转头,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狠/狠碰撞到了一起,卫瑜鹔又开口:“我说过,王爷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否则一朝让我查出来,可就不一定能好好商量了。”
“鹔小王爷不也一样不够坦诚么?”
卫瑜鹔冷冷地笑了笑:“崇云王爷,你要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可不是我有求于你。”
北堂曜嘴角一抽,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老实实压下了怒气:“行,算你有招。”
二人在北堂昭面前斗了一通嘴,让北堂昭怒火更盛,锁链哗哗直响,骂声不断,两人就这么看了他一遭就走了,这个地方在卫瑜鹔自己的一处庄子地下,在北山中十分隐蔽。
“鹔小王爷特意请我来看一遭二皇兄,意欲何为?”
卫瑜鹔把玩着手里的惊鲵剑,忽然问:“你武学如何?”
??
“看样子像不会武的。”
二次暴击。
卫瑜鹔嗤笑:“惠成帝这皇帝做得不怎么样,有个兄弟日夜觊觎那把椅子,甚至不惜勾结楼烦,所以,塔南和北堂昭到底在找什么?这么重要?”
北堂曜抿唇不语。
“你可以不说,长春宫中的羽林卫我会加三倍人手。”
“......”
真狠。
北堂曜泄气地说:“穷奇玉牌。”
卫瑜鹔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胆子挺大。”
......
语落,长舒了一口气,北堂曜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就这样。”
卫瑜鹔脸上晦暗不明,修长的拇指不停地摩挲惊鲵剑把上刻得十分精致的大鲵图样:“好手段。”
“鹔小王爷可别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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