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虽是把握住了, 但裘世安对程铮的智商也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只等着程铮再求自己几句,就将心中的主意说来, 这样虽是有自己的嫌疑,但到底还是程铮把不稳自身的立场不是?
就老神在在的垂下眼眸, 只将那茶盏又端了起来, 却不是口渴, 而是一种故作的从容了。
那边程铮的神色却是百般的变化,堪称一句精彩的评价,可不想不等裘世安收起看戏的心思, 程铮便就定了神情——无论是之前的神采奕奕还是眼下的纠结无措尽数不见, 那张年轻的面容竟是显出了几许的坚毅来:“裘公公所言极是,这事儿究竟怎么办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父皇解忧, 因此方才却是孤一时着相了。”
登时听得裘世安一个倒噎,只有些回不过神来——
话是好话儿,却不像是自己想要听得的?
但不等他回神,程铮却是又道:“因此究竟应该如何做,还请公公指点, 孤便是再此时在公公面前也是不敢拿大的,公公便就将我做一个使唤的小子也就是了!”
那裘世安只听得毛骨悚然, 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却不是因为程铮将自己比作一个使唤的小子, 裘世安便再是不敢将一朝太子当做使唤小子, 但对于一个已失帝心的皇子, 只怕也是没有多少真心的尊重的。
他在意的是这个程铮怎么就是不上套!
旁的不说,只说自己作为一个大权在握的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难道手下会缺使唤的人吗?自己只所以废这许多的口舌,不是因为自己要借程铮的力,而是因为自己需要借程铮的名儿!而这借名儿,自然还是程铮顶在前面才叫妥当!
可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因此纵使急的百爪挠心,但裘世安嘴里依旧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程铮看得自是暗笑不已,笑这裘世安当真以为自己便是一个驽货,只听他几句吹上几句便就会一头栽到坑里去呢?
且看自己如何以退为进,将这太监兜了去!
便就更加的垂下眼角,神色岂止是愁,简直都有些愁苦了:“公公这般可是瞧不上孤?也是孤空长这些年岁,竟然只有个太子的名头能见人,若说才干,许是连老四老五也不如呢。”
四皇子五皇子此时俱是幼子,日常不过便以读书为业罢了,程铮说自己不如这两个弟弟,竟是绕过了自己的办事能力,说自己连书也读不好了?
裘世安于是不敢再傻了,便是再无言以对也不得不拼着惊恐道:“殿下这是什么话儿?您竟是别这般自贬,不然奴婢这种人不是得越发的到地里去了?”
程铮听了,便就抬起眼眸只看了他一眼,面上却不见松快,而是越发的凝滞:“公公这话却是安慰之语,您能在父皇身边立住这么多年,哪里便是孤能比的了?”
裘世安自然不敢接这话儿,只敢忙忙道:“”殿下——
不想程铮却不耐烦听他的话儿,一个眼神甩过去,就将裘世安所有的话语尽数堵住了,这才用一种有些哀伤有些恳求的语气道:“孤是许不了公公什么好处了,只是公公也救孤一救!”
裘世安:“”
他再不想话题会遽然转到这条道儿上的,因此便是心思敏捷如他也不由得有些懵愣,只不知该如何回话是好。
而程铮看裘世安默言不语,面色的神色已经堪称哀恸了:“公公当真无情至此?”
裘世安登时只觉得寒毛倒立,明明是暑热的气候,竟感觉到了丝丝的寒凉,刮得他脑子都有些木了:“殿下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奴婢,奴婢——”
程铮却是看着裘世安定定不语,那眼中万语千愁竟是脉脉不休。就在裘世安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求生欲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时候,程铮却忽然间神色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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