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说话了,皇帝的话还在继续:“因此朕想着, 便是皇后有什么, 只需审问她身边的人, 这什么便也就清清楚楚了,若皇后果真是个守礼知谨之人, 朕又怎么忍心让一国之母遭受那样的屈辱,这般日后且让皇后如何服众?”
他管她怎么服众!
程镮简直想要嘶吼出声了,只那词句都都到舌尖了,还是颓然的消散了。
可心中不是不苦涩的:这坤宁宫的众人本就是刑部或者说他案板上的肉,有没有皇帝这话他都不会让他们讨了好去, 那么有没有这句话又有什么要紧?
他今日撕捋这一出,完全是为了拿下皇后!只不想皇帝三言两语之间竟是轻轻巧巧便就将他所有的话语全部拨了回来,还愣是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他要怎么办?他又能够怎么办?他要如何才能绕过皇帝将那皇后打得再也不能起身?
因着这般的想法,程镮的思绪便就完完全全的陷了进去,却是想了再想也无甚主意,因此便就不再开口了。
而程镮不说话了,自然没有人再有胆子去撸皇帝的龙须, 而皇帝也无甚心情继续了, 便叫了退朝。一时三呼万岁, 众人跪下恭送皇帝离去。
程铮也在跪送的人中,只是等到皇帝带着戴权扬长而去了,他便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声音对着程镮道:“二弟果真心急, 只不知你这般的行事, 却会不会得一个毛躁的评语?”
就说得那程镮面有薄怒之色:“怎么, 兄长想要说小弟做事冲动吗?”
程铮顿时一笑:“怎么会?且我便是说一千道一万,只怕也进不得二弟的心,因此还是不说了罢。”
就说得程镮直想要冷笑,只是到底按耐住了:“兄长这话叫小弟不敢接了,您是太子,您的话谁敢不进心?小弟这里恭听着呢。”
只他这里讥讽着,那程铮却是抬脚就走:“罢罢罢,这皇后之事终究不过内宫之事,孤便是身为太子也不便多言,如此看来二弟还是好自为之吧。”
程铮的话自有不怀好意的成分在其中,但程镮却也听不进去了,他满心满脑都被四个字装满了:内宫之事。
是啊,这事儿既是要扳倒皇后,为何就不能与内宫之人商讨了?
程镮这里兀自思量,不知要去寻‘何人’商讨他事关后宫的大计,那里程铮却是一路小步急行进了乾清宫,自门外便见皇帝早已在书桌的龙椅之上坐着饮茶了,于是程铮一番叩拜之后就在皇帝身后站稳了——便是朝中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奏章也是一日疏忽不得的。
如此父子两便就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教学相长’。
只虽是这样说,但皇帝向来不是一个好老师,不,他甚至于不能被称为一个老师,在该教程铮怎么做的时候他从来不开口,只默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程铮在那里面对那些或简单或复杂的奏章蹙眉,徒然的试图从自己批复的话语中找出那个可能的理解来。
而至于程铮对那些可能的理解是对是错,皇帝从来不问,也从来不关心。
如此静默无声的翻阅之下,速度倒是极快的,且如今除了刑部正处于多事之秋,旁的衙门倒是风平浪静,因此不多时一摞奏章便就见了底。
戴权猫着步伐上来,只将皇帝手边的茶盏换过,他的时间也卡得正妙:皇帝正伸手拿过最后一本折子。
于是几息之后,程铮就见皇帝将朱砂笔放下,又轻轻的活动了一番右手手腕,只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便就斟酌着轻声开口了:“父皇,二弟今日在朝上所说——”
一句未尽,但见皇帝微微侧头,只斜着眼睛看过来,那目光虽是从眼角中射出,竟也颇为锋利。
就看得程铮心下一紧。
可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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